这女子是冯立出宫之前替他找来的,是个六品小官的媳妇,冯立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那小官出了妻,然后秘密的带进了宫里来,元和帝宠幸她第三天,正在兴头上。躲开了朝臣和胡搅蛮缠的栾氏,这里成了他的安乐窝。

“陛下——”

外头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急促。

元和帝正爽快着,被他这一叫扰了兴头,禁不住恼道:“叫什么叫,叫魂呢!”

“栾贵人出事啦——”太监隔着门回道。

元和帝这几日正被那女人闹得烦,厌嫌的说:“她能有什么事?难不成又嚷着要上吊?”

“不是不是,贵人生了重病了!”

元和帝一听倒是惊了一下,蓦地坐起来,带的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倒在了一边。

他探出了头,问外头:“真的病了?”

“千真万确!”

元和帝急了,赶紧的穿了衣服下了床来,回头对那女子说:“宝贝,你等朕,待会过来。”

说罢急急的穿戴了乘了步辇往承恩殿去了。

到了承恩殿,果然见到宫女御医进进出出的,脸上俱是焦虑不安的表情。

“陛下,不可见贵人,千万不可见!”御医阻拦他。

“混账东西,朕的爱妃病了朕都不能见吗?滚开!”顾不得御医阻拦,元和帝大步的进了寝房的门,掀开绫帐一看,果然看到栾氏面带白纱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

栾氏看到元和帝,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陛下怎么现在才来呀,我可苦死了,怎么得了这么个怪病呀!”

“让朕看看。”元和帝心疼的不得了,帮她摘下了白纱。

元和帝看到的一瞬间,如同见了鬼一般,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陛下——”栾氏委屈的要过来。

“你别过来!”元和帝又惊恐的后退。这女子满脸红包,带着黄色的脓点,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不,这不是他妖娆的乳娘,这简直是妖魔附体。

御医急忙赶过来,以头叩地:“殿下,这是狼疮啊,千万不可靠近,会传染的!”

“什么?!”元和帝大惊失色,他颤声问御医:“到底如何得的病?”

“怕是淫乐过度得的。”御医尴尬的回答。

元和帝脸色刷的雪白,想着这病能传染,赶紧的出了殿门,立即叫御医替他检查,御医检查之后说没事,他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他瞧着这承恩殿,简直跟瘟疫一般,赶紧的乘着步辇回到了玉辰殿,进去之后拉着丰满的林氏一起下了温汤池好好的沐浴了一番,紧盯着美貌的林氏瞧了半晌,心底的那股恶心劲儿才缓过来。

他没法回想栾氏那副样子,一想着晚上定然做噩梦。

过了一会,又有皇后派人来传话,说栾氏得了传染的病,理当隔绝众人转入青怡宫养病,元和帝立即的准了。

叶思怡一袭华贵彩锦宫装立在承恩殿的门前,镇定自若的指挥着太监将栾氏从床上用架子抬去青怡宫,青怡宫在最偏僻的角落,与冷宫无异。栾氏一个劲的哭闹要见皇帝,只是皇帝又怎肯见她?哭闹声渐行渐远,承恩殿渐渐沉寂下来。

她抬头望着那檐上匾额,金色的大字在灯光下隐隐反射光芒。

承恩殿……

呵呵……

曾经的多少荣宠,终有了结的一天。再多的荣耀,还不是如烟云一般消散?

她嘴角划过一丝讥讽的浅笑,面色肃穆的对众太监宫女朗声道:“给本宫闭上承恩殿宫门,今日起,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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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斩草

元和帝受不住大臣和御史的压力,将栾氏的身份贬为宫人,常住青怡殿。

圣旨下了,朝中的怨气才渐渐压下来。

元和帝到底是舍不得栾氏,时常派身边的小太监宝禄去青怡殿打听栾氏的病情,每次来报依旧是满脸脓疮,元和帝一听便想起那日看到的模样,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幸的有林氏在身边伺候着,这才消解了心里的烦闷。

昭和在棋舍里坐着,宫里头的消息隔日就传过来,她虽在公主府中,却对后宫洞若观火。

她慵懒的靠在椅上,柔和的烛光映在她白皙娇美的脸庞上,纤长的玉指拿起那枚“车”字棋子,轻轻一抛,棋子清脆的滚落在青石地上。殷红的唇角勾起,明亮的眼眸蓦地闪过一丝厉色,这枚棋子该消失了。倘若冯立回来,保不齐她东山再起。

这一次,她选中的人果然不错,叶思怡做事干净利落滴水不漏,那一脸狼疮正是她长公主给的毒,叶后下的手,如今的栾氏没了冯立做依仗,没了皇帝的眷恋,没了行动的自由,待在青怡宫中如同囚笼中的金丝雀、枯泽里的鲤鱼,想要翻出波浪来比登天还难,栾氏,任人宰割吧!

昭和眼眸一转,吩咐悄悄送一样东西给皇后。

叶思怡得了她的东西,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盒子底下铺着薄薄一层黄沙。

莲蕊在一边瞧着,惊诧的问:“娘娘,怎的有人送沙子?这是个什么意思?”

叶思怡明眸熠熠生辉,冷笑道:“是啊,是该了结了。”所谓沙,即“杀”也!

长公主让她杀了栾氏,斩草除根!

青怡宫中,进出的只有几个太监宫女,这些太监宫女一律穿着白色的宫服,脸上戴着白色的绸巾,每日只送一日三餐的基本饮食进去。其他人等,没有凤令,一个都不许靠近青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