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1 / 2)

“政事堂诸卿中,不可尽是不知武事之人,纸上谈兵,不可否认文臣能打仗,但那又是多少人之一。”

“可武将多是大字不识的人,让他们入政事堂,这,这不是徒让人笑话吗?”曹盼说到了纸上谈兵,崔琰也提了一点,这也是文臣向来看不起武将的一点,粗俗,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家伙,羞与他们同殿为臣。

“崔卿以为蔺相如如何?”曹盼突然提了这么一个人,一个历史名人,接着又问了一句,“廉颇又如何?”

这样两个名人一抛出去,崔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与曹盼作一揖,“是臣狭隘了。”

“朕知你们忧思的是什么,不过是觉得治国之人当以你们文臣,以武将而入相,这样的人,你们担心的是他们只懂得行军打仗,于政事一窍不通,鸡同鸭讲,劳心劳力。”

“可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政事堂是什么地方,七相又是什么人,你们是百官之首,执掌天下大事,你们所下的决定关系着整个天下,若以大战临前,那更是关乎国之兴亡。不懂战事之人指挥战争而致惨败的事,诸位饱读史书,不知?”

“以史为鉴可知兴亡,后人当以鉴之,不以再犯,这不就是我们读史的最大目的吗?”曹盼脱口而出那李世民的话,一干人听着连连点头。

曹盼道:“朕知诸卿皆有私心,就连朕自己都不可避免存着私心,所以朕从不要求你们一心为天下,一心为大魏。然临大事,关乎国之生死存亡之大事,朕希望你们都存在一份至公之心。”

这是曹盼的希望,却不是强制的要求。一番话道来,一个个看着曹盼的目光都冒着精光。那是对曹盼的崇拜与敬佩啊!

“臣等铭记陛下教诲。”众人皆是与曹盼作一揖而同声说着。

曹盼道:“先朝初建,百废待兴,天下未定,东有孙权,西有刘备,想要一统这天下,非一朝可成。朕,希望由朕之始,再由你们扩散,众志成城,得以一统天下,还百姓一个安宁,不负朕与你们君臣一场。”

煽情洗脑什么的,曹盼用得得心应手,听着一个个皆是心生澎湃,墨问在心里默默地给曹盼点赞,杀人震慑了该震慑的人,对于这些可用的人,当以拢之,用之,曹盼呐,着实是样样算到了。

跟着这样的人混,简单是生平之大幸!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信任。”再也忍不住地跪下,与曹盼行以大礼,曹盼觉得到此差不多了,亲自将荀攸扶了起来,“快起,快快请起,快起。”

如此,四相之心叫曹盼给完全拢了,余下之六部尚书,除了周不疑这个吏部尚书,墨问这个工部尚书,另外的四个,曹盼也不管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反正,她给他们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把握住,且看他们喽,要换她的人,总要一步步的来。

眼下的曹盼,更是耐心,她很清楚自己如今该做什么。先时所改官制,只是改了三省六部而已,其他的问题并未落实,既是因为曹操并没有意识到那些小事带来的后果,也是因为曹操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

但是,曹盼可以。孙权也罢,刘备也罢,此时的他们在历经接二连三的进攻而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这两个人之间还横着一个关羽的死,虽然关羽的尸体叫赵云讨了回去,看着他们又好像再度结盟了。

然而孙权可是派了人前来参加她的登基大典呐,曹盼为什么会在登基大典那当头提了给孙权一个王位,不就是想在他们之间加深裂痕吗?

王位,孙权未必不动心,动心了,孙权若是接受了这个王位,必是要叫刘备觉得他的心已经偏向了曹盼。

人呐,什么都不怕,就怕一个想当然。哪怕诸葛亮清楚如今的局势,与孙权结盟他们才能最大的得利,刘备,咬不动曹盼,面对两面三刀的孙权,他还能忍?又能忍得到几时?

曹盼目光微凝,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别的主意了。不过想想曹盼先进了贾诩为相,随后以周不疑接替,这件事捅了出去,必是要闹腾起来了,幸好封印了,总能过个好年,年后再闹,那就闹吧。

新帝登基,值于岁末,除夕,辞旧迎新,百官聚于洛阳的宫殿前,纷纷与曹盼道贺,尤其是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他们那一脸与荣有焉的模样,又都是曹盼的长辈们居多,饶是皆知曹盼没酒量,那也让曹盼以水代酒,非要喝个尽兴。

因曹操有言在先,不令天下为之守孝,而且曹操逝去至今亦将近一年,歌舞已起,殿中饮酒作乐之乐不绝于耳。

曹盼清醒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高兴,他们的得意。待编钟声起,一曲奏毕,乐师要退下了,曹盼问道:“会奏思贤吗?”

声音不大,但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乐师是一男一女,听到曹盼的问话答道:“回陛下,会的。”

“那便奏吧。”曹盼这般吩咐,乐师连忙应声下,编钟之声而起来,女声起扬地喝起那首短歌行,那是曹操作的诗,曹盼谱的曲。

原本喧哗的大殿随着这一曲思贤而起,不知为何都安静了。倾听着这一曲思贤。

一曲毕,乐师与曹盼福身,曹盼却道:“再奏。”

众人都不禁看向曹盼,曹盼长发束起,叫人看得清清楚楚她那容颜,曹盼面容平静,至少在他们看来很平静。但是殿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可怕,乐师应声地再次奏起。

周不疑与墨问都是当日近身听到曹操临终所言的人,曹操,是听着曹盼弹奏的思贤而去的,曹操说过,若是曹盼想他了,便听听这一曲,就好像,曹操还在。

自曹操去后,没有落过一滴泪,似乎并没有因为曹操逝去而悲伤的新帝,却在为帝的一年除夕大宴上,让人奏了一夜的思贤。

随着子时的钟声响起,烟花在宫中绽放,胡本恭身与曹盼道:“陛下,子时已过。”

曹盼怔了一会,待听完了最后一遍思贤才扬起手,乐师这才停下,“子时已过,从现在开始,就是昭宁元年了。”

这一刻的曹盼,似乎再不是那个让人重复弹着思贤的人,而是真正的帝王。

“这是属于朕的王朝,也是你们的。”简单的一句话,却挑起了他们隐藏的热血,这将是一个新的王朝,这个王朝的灿烂与辉煌,都将由他们一起来书写……

激动澎湃,开启的昭宁元年,初六过后,昭宁元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一大早的百官已聚于正殿之内,正殿名为太极殿,是为朝会之正殿。

曹盼一身朝服走了出来,群臣参拜,笏板平举,待曹盼叫起再执立。

“昭宁元年的第一场朝会,诸卿可畅言,这一年,大魏该做什么事。”曹盼跽坐于上,透着冕旒看着下面的群臣。

“陛下称帝,当议武帝诸子册封,还有于社稷有功之臣,也当论功行赏。”不如他们所料,上朝的第一件事,一个个都提起了封赏。

曹盼听着应了一声,“平原侯以为,诸兄弟何以册封?”

平原侯正是曹植,曹植乍被曹盼点名还愣了下,说到诸兄弟的册封,那不是也包括他吗?

曹植想了想道:“先时父王已经册封了,今对社稷无功,还该再赏?”

这要不是确定曹盼绝对没找过曹植说过这样的话,都要怀疑这是曹盼让曹植说的了。

面对这样捅刀的曹植,有人瞪向了曹植,首当其冲的就是曹洪了。

“陛下登基,本就该封赏,不说你们兄弟二十来个,朝臣亦当如此。”曹洪直白地道破他的意思,瞪着曹植,很是不满曹植竟然觉得不该封赏的态度。

“可是,封官加爵,皆以功论,往日父王并非拖功不赏,因陛下登基而又再次封赏,那不是赏了两回,一份功劳赏两次?”曹植一脸惘然地提出这么个问题。

曹盼差点都要笑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曹植还能有这样的想法。目光一下子看向了墨问,墨问道:“平原侯说的哪里话,曹将军岂有此意。”

被墨问戴了一顶高帽的曹洪一顿,墨问继续道:“既是论功行赏,当以新功而论,曹将军一生征战无数,又怎么会念及昔日之战功而与陛下讨赏,那不是让人笑话,以为陛下亏待了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