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这会儿牢牢地顾着他那坑他的爹,听到曹盼这一问,立刻看向了司马馗的好友们。
仔细地回想了想,指着其中的三人道:“他们。”
被杨修指着的三人皆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温和的男子道:“尚书令何意?”
曹盼道:“没什么。杀司马馗的凶手,当然是跟司马馗接触过的人,三位是在事发之前,除了我与侍女外与司马馗有过近身接触的人,所以三位都有嫌疑。”
“笑话,我们与阿馗是多年好友,怎么会杀他。”另一人一副惊叹的模样面对曹盼的质疑。
“司马懿,你以为呢?”这样的一番话曹盼并没有真正迎对,只是问了司马懿,司马懿与那三人作一揖道:“清者自清,三位与四弟交好,必然不希望舍弟含冤而死,故还请三位配合。”
这便是同意了曹盼说的查查之事,三人的脸色一白,他们皆是世家出身,几时受过这样待遇。
曹盼不过是让司马懿将态度表明了,如今她可是在帮司马家找出杀人的凶手,没理由什么出头的事都让她做了。
“那,尚书令欲如何,将我们押回大牢,严刑拷打吗?”有人提出了这点疑惑。
曹盼摇了摇头道:“以刑逼讯,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么多人看着,我可不想落得一个为证清白,屈打成招,构陷于人的名声。”
一顿而回头看了他们,“所以,我还是喜欢当着他们的面,用证据将凶手揪出来,堵住他们的嘴。”
曹盼目露凶光,一干人都不禁唬了一跳,退了数步。
“三位公子,请将手伸出来。”曹盼说要查,果真是要查,朝着他们吩咐着,三人倒是不想配合来着,曹盼道:“三位最好是配合,若是不配合,我虽然不愿以刑逼讯,惹了我不高兴,我也会让你们很不高兴的。”
□□裸的威胁,但是如今在场的人都哪里顾得上追究这点。
司马防道:“犬子冤死,我知道让三位配合是为难三位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查明凶手何人,若是与三位无关,我必往府上登门谢罪,如今只盼三位配合。”
好吧,登门谢罪的话都说出来了,再不配合,那就真是做贼心虚了。
曹盼对于司马防也是有了新的认识,看不出来这位竟然也是诸多心思啊,瞧瞧配合着她那强硬的弱话,直把人逼得不配合也得配合。
好,极好,真是的极好啊!司马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嘛。
“三位,请将手摊开了。”曹盼再一次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回,纵然他们不情愿,也还是将手给摊开了。
而曹盼打量了他们的手,“能以银针刺入,而且料到我会对司马馗动手而让银针移动令司马馗身死,此人必懂些医术。”
曹盼走到三人面前,围着他们三人围了一圈,“不过嘛,世家公子学医术这样的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纵然学了,也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那么尚书令打算怎么把凶手给揪出来?”
三人之中又一人而问,曹盼微微一笑道:“这人呐,练武的跟不练武的人总是差别的,我没有让人搜身,是因为我知道,事情闹了那么久,带在身上的东西有一千一万个机会丢掉了,所以,捡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惊讶。”
曹盼拿出了一个针包,里面竟然有着跟扎入司马馗身上的银针一般大小的银针,满满的一大包啊,众人皆是一惊。
“诸位要不要对比看一看,这银针是不是一样的?”曹盼将针包打开了,直接让人对比针是不是一样的。
满宠先上前来,取出了一根针与自司马馗身上取出来的针一对比,无论大小做工皆是一样。
传于其他人的手上,看着这一模一样的银针,果然是同出一家。
“是谁丢的针包?”钟繇一问,曹盼道:“不知,不过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针包上,你说什么气息最浓?”
众人还没明白曹盼话中之意,曹盼已经轻笑而问道:“不知哪位公子身上熏的是栈香?”
问到身上的熏香,三人皆一顿,却都没有回答,曹盼道:“本来想给其他两位一个机会,不过显然你们并不需要。我既然能闻得出这针包上的香味,难道我会闻不出你们身上的香味?”
说道间,曹盼站在那温和的郎君面前,也是一开始就挑明的问曹盼是不是怀疑他们杀害司马馗的人。
“这是哪家的公子?”曹盼站定了回头问了一句,满宠答道:“这是韦氏的韦任韦公子。”
曹盼笑了笑道:“若只以身上的香气就断定你是杀害司马馗的人,你一定不服。那你注意到了吗?你自己的手,与他们两个人的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韦任却依然温和地道:“尚书令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比一比自见分晓,阁下也不必心急。”曹盼也同样稳稳地回了一句。
直接将韦任的手与其他二人的手推到了一块,世族公子啊,一个个手养护着十分精细,比起女人的手来也不看遑多让的好看。
曹盼瞧着他们那白晳的手背,轻笑出声来,“还请三位把手翻过来。”
这个要求并不算突兀,另两人已经将手反了过来,倒是韦任一顿,这样迟疑的表现,曹盼却不紧不慢地道:“怎么?怕了?这手拿的什么东西最多,人可以不认,但是手会自己认的,你说是吧。”
有人还没明白曹盼这话里的意思,然而钟繇与满宠却已经懂了。瞧着曹盼的目光露出了惊叹,连这样的细节曹盼竟然都能注意到,莫怪曹盼从一开始就稳。
第296章 宣告
“尚书令之意,任不解。”韦任装着一副懵懂的模样。
曹盼道:“你明不明白不重要,别人明白就好了。”
“你这一双手啊,注意到你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与别人的有什么不一样了吗?”曹盼指着韦任的手与旁人作了一个比较,韦任仔细一看,目光流露出了一丝惊恐。
“人的身体会把一个人的习性告诉旁人,士人写字的手,食指会有茧,练武之人用不同的武器,他们手上的茧都会不一样。阁下的针法如此之厉害,必然是常年练出来的。”曹盼将他的手牢牢地捉住,“钟寺卿,我说得对吗?”
将韦任的手摊开在众人的面前,钟繇道:“尚书令所言所非虚。”
便是肯定了曹盼刚刚说的话是有理有据的,韦任道:“难道我的手与旁人不同就能证明是我杀了阿馗?”
“你说错了,你的手与旁人不同并不能证明就是你杀了司马馗。而是你的手之不同是只有那针法高明的人才会这般不同,而你又恰恰是在司马馗死前与他接触过的人,恰恰司马馗又是死于银针之下。世上之事,真正的巧合太少了,尤其是在杀人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