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道:“一个好好的人不可能突然就死了。没有查到伤口不代表就没有凶器。”
“尚书令想要我们做什么?”司马防开口之意就是让曹盼直言。
曹盼道:“若是再查不出伤口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开膛剖肚!”
所有皆是一惊,司马孚已经第一个表示反对道:“这怎么可以。”
“死者为大,如此作为是对死者不敬,但如果找不到杀害司马公子的人,司马公子死亦不得瞑目。做不做,还看各位。”曹盼将办法说出来,做不做的决定权不在她。
司马懿拿眼看着曹盼,曹盼坦荡地迎着司马懿的目光,“虽然这样能证明我的清白,不过没有实证证明是我杀了司马馗,我也不在意背着这个罪名,我自问心无愧,倒也坦坦荡荡。只是你们最好想想,这个人今天能这样杀了司马馗,他究竟是冲着你们司马家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尚未可知。冲我来的,最多也不过是给我多添些麻烦而已,若是冲着你们司马家来的……”
一干人包括杨彪在内听着这话不禁地脑补,若是冲着司马家来的,他们能杀了一个司马馗,纵然司马家有八个儿子,他难道就杀不光?
司马防的手在发抖,他最怕的就是最后一个可能。失去一个儿子已经叫他痛不欲生了,若再来第二个,第三个,他无法想像。
“只要能找出杀害我儿的凶手,开膛剖肚就开膛剖肚。”司马防最终下定了决心,誓要找出杀伤司马馗的凶手。
曹盼与司马防作一揖道:“司马公放心,盼与你许诺,这个凶手,盼一定给你找出来。满府君,让仵作们进来。”
们?那来的就不仅仅是一个仵作,满府君应了一声,三击掌,五个身着一样服饰的人出现,他们肩上都负着一个工具箱。
“我想为了以证我的清白,你们就当着大家的面验尸。”曹盼十分坦荡的把后面任何人能往她头上栽赃的可能都给堵了。
曹操道:“好,这也算堵了任何人栽赃或是消赃的机会。”
哪怕本来不同意的人听到曹操开了口都只能认了,倒是满宠看了曹盼一眼道:“尚书令对刑案还有审案皆有所得。”
曹盼道:“凡事一通百通,总逃不过人之常情。司马馗指责我杀师在别人看来我是怒极之下杀人灭口,故而像杨公一般认定了我就是凶手,但是反过来一想,我又不蠢,司马馗刚骂了我就死在了我面前,栽赃陷害的手段虽然拙劣也同样高明。”
拙劣在于过于刻意,高明在于,查不到伤口,不见凶器,想要找到凶手太难,查不到凶手曹盼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就脱不了罪,要是再有下一回,纵然曹操想要护着她,那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要为了曹盼而不顾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杀人者不死,纵因贵亲免罪,曹盼也不能再出任尚书令一职。
当然,或许那人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曹盼来的,要达到的目的也正是把曹盼从尚书令之位上拉下来。
这样的事,曹操听着曹盼说到这儿,一想就通了,正是因为想通了,一眼掠过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都有可能,甚至就连司马家的人也一样。
曹盼已经扶着曹操道:“阿爹且坐着吧。大晚上的扰了阿爹,是我之过也。”
曹操很是享受曹盼的亲近,“你是我儿,含冤蒙屈我都理当前来,更何况你如今是尚书令。这才刚上任多久啊,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的好戏。好,真是好啊!”
说着好,却是隐藏地怒意,曹盼十分豁达地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至,没到最后,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第295章 凶手
这样的心态,听着的人都连连点头,曹盼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理智,纵被杨彪直扣杀人的帽子,她也有理有据的反驳,甚至在第一时间就让人把食肆包围了,不许任何人出入,也不让任何人走动,极好的保护了现场还有人证。
钟繇是掌管大理寺的人,很明白像曹盼这样的人有多难得。
而仵作们当着众人的面将司马馗的尸体再次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连头发丝没有放过,果真有人发现了一点。
“回府君,你看这里。”大晚上的,为了供仵作们查看尸体,整个食肆点满了蜡烛,乍看宛若天明。
一个仵作指着司马馗的后背处一个红点让满宠走近些看。
满宠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以为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扎了进去。”那发现的仵作将自己的猜测道明,满宠问道:“什么东西?”
“小的猜测要不就是银针之类的东西,想是极细微不叫人察觉之物。”仵作这般与满宠解释,满宠道:“能否取出来?”
“东西已经没入身体,想要取出来只有开膛。”仵作这么说,满宠立刻看向了司马防,“司马公你看?”
那处红点看起来并不显眼,若非有仵作提醒,旁人一看只以为那不过是被什么东西蛰了。
司马防的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回答,还是司马懿问道:“能够确定那果真是杀害我四弟的凶器?”
满宠看向仵作,仵作道:“是与不是,小的没有看到之前不敢确定。”
然而这样的情况下,开膛剖肚能够查明真相,不开的话就只能让司马馗冤死了。
那么多人见证之下,又无真凭实据证明是曹盼杀的司马馗,想要硬扣在曹盼的头上,曹盼自己不肯,曹操更是不肯。
“开。只要能够查出杀害我儿的凶手,开!”终究还是司马防下定的决心,司马懿轻轻地唤了一声父亲,司马防老泪纵横地道:“我不能,不能让你弟弟冤死。”
怀着这样念头的岂止是司马防一人,司马懿与满宠还有那仵作作一揖道:“有劳满府君。”
既然司马防已经同意了,开膛剖肚已然成了定局,仵作们即刻准备,许多人不忍直视,但是曹盼也罢,司马懿也罢,皆是眼睛都不泛一下地盯着仵作们的动作,直到仵作果真从司马馗的身体里取出了一根银针。
“回魏公,这就是杀了害此人的凶器。”仵作将银针取出放在了盘子上,将事情大致与满宠说了,满宠将银针呈上,与曹操说道:“这东西是有人扎入司马馗的背后,一开始扎入并不致命,只会让人感到丝微的痛疼,而随着娘子身边的人扣住司马馗,银针随着动作而动,扎入了心口,银针是在司马馗的心口位置发现的,而他身上银针扎入的位置并不是在心脏。”
满宠也是查案多年,被仵作一点便将大致的轻过理了出来。
曹盼问道:“银针取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听到曹盼一问,仵作已经答道:“是以后背插入之势。”
“好。诸位,我与司马馗擦身而过去,那是与他正面相对,这针是自后背插入之势,这便与我无关了吧?”曹盼扬声点明此事,“当然,你们也会说,我那侍女扣住了司马馗,我不曾动手,我那侍女依然可以代我动手。”
把人家想说的话都说了,一干人都不吭声了,“既然凶器找到了,那就该找凶手了。”
听这意思,曹盼已经想好怎么找这个凶手了?
所有人都看向曹盼,曹盼道:“杨公子还记得我与司马馗争势之时,司马馗本欲对我动手,后来是谁拉住了司马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