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什么也没有的可怜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也一堆男人排着队等着陪她,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是她真不情愿,为什么他总能在宫里碰见——
愈发春风得意的她,还有日日不离与其交颈缠绵的他。
林潇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有时候给折磨狠了,真的想质问质问她,再顺便给自己求条活路:
要是她真是对这个‘林潇’有愧,宫里这么大块地方,能不能专门划出来一块把他放里头?就这样,圣上和纯贵君还有后宫一应的男人住那边,‘林潇’住这边,谁也看不见谁多好?别这么似有情似无情的永远半死不活着别说是原来那个主人格了,就连他都快受不了了!!!
这个女人真是比谁都残忍,本来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的空窗期尝试着强行压制主人格的感情和记忆,结果她这么一一招招手,估计他又得跟主人格一样摇摇尾巴扑过去舔
林潇最终还是屈服在那种强烈而奇怪的,不属于他的感情之下。
他遵循潜意识里的本能,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抱着她:“今天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又给人一种熟悉到想要落泪的感觉。
苏澈躺在榻上闭着好看的眸子昏昏欲睡,又往他温暖的怀里缩了缩:“没有,我只是太想你了。”
“最近朝廷上又发生了好多事,我有意培植你母亲(林御史)一派的台谏势力,完颜有方和宣平侯联合从出身低微的寒门中提拔将领,逐步取消对兵源的种族限制;沉谦则暗中派心腹向地方官员以及往日被柳相打压的朝臣联络。”
“如此一来,我手里掌握的势力在飞快的增长,可我和柳相和忻王一派的矛盾也已经彻底的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她猫一样亲昵的卧在他身上,口出吐出的话语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其实我已经进步了呢,太后那个老东西,我已经不用再像只怕死的耗子一样听他的话,去陪那什么见鬼的柳贵君”
林潇轻柔的用手顺着她的头发,心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她真的有一天手操大权了,真就能跟‘林潇’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扳倒了柳相,还有秦家;权臣倒了,还有党争。
没了秦玥,只要他还是这样无所作为,她迟早也还会有别人。
‘林潇’不能被感情左右成一个傻子,无论如何他最起码得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如今纯贵君在后宫四处树敌自掘坟墓,是他趁此机会团结其他宫君树立威望的最佳时机,自己要是放弃了作为皇后的主动权,只怕会有人取而代之
若论造势,先前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殷长枫林潇讽刺的勾起嘴角:此人心机深沉又演技精湛,若非是自己的出现,原来那个蠢货还护着他呢。
当时下在秦玥绿豆面子中的‘凝破’是个产自苏州的几百年的老玩意儿了,不是殷长枫给的又能是从哪里来的?那人盘算的倒挺深的,知道苏澈不会放任宣平侯废后从而使秦家坐大,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住皇后;知道用‘凝破’这种只产于苏州的毒物会引火烧身,还特意暗中派人透露给他——冷辰轩原来是苏州知府家的公子又和秦玥往日有仇,提前找好了顶罪的替身。
火力全部被集中在冷辰轩身上,谁又能想到同样是苏州人又出身制毒世家的殷长枫?
可是他哪里来的动机去害秦玥呢?若是按照殷长枫原来的什么‘维护皇后博个交情’林潇是不信的——就当时的情况能不能抱皇后大腿以待将来提携先放一边,若是攀附无根无基的皇后,得罪了宣平侯无疑是在虎口拔牙。
林潇无法理解殷长枫对秦玥无端的敌意,只能将其放在一边,决定从此对他敬而远之。
至于她刚刚提到的柳贵君,此人最近麻烦颇多,不但在后宫失宠,连太后都有些厌弃他,加上秦玥的蓄意苛责,可谓是雪上加霜。
林潇睁开了那双熠熠有光的黑眸,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海,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就从他开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