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电饭煲中的饭香也飘散开来,与炖在搪瓷铸铁锅中的咖喱鸡丁的香气融汇在一处,引的唐心几度想去揭开锅盖偷尝,都被眼明手快的惟希制止。
“烫,而且还不入味。”
“我饿了,中午没吃饱。”唐心可怜兮兮。
“绿豆芽摘完就差不多好了。”惟希指一指她还没处理好的绿豆芽。
唐心嘿嘿笑。
最后惟希只来得及拿开洋豆腐干用开水稍微烫一下,取出来切成细细的丝,和洗干净的绿豆芽一起,做一碟豆腐干丝拌绿豆芽。
开饭的时候,唐心深吸一口气,“这才是家的味道!”
随后又赞,“希姐,你家的米饭好好吃,有一股桂花香!”
惟希笑一笑,“这是缓归园产的桂花香米,除了缓归园,市面上几乎买不到。”
米是徐惟宗在农庄工作后获得的第一笔福利,每个员工发放两袋五斤装农庄自产的大米,作为一直不事生产的问题青年,徐惟宗人生第一次想到要将自己的劳动所得与家人分享,他将大米一袋快递给母亲,一袋则快递给了惟希。
惟希不晓得王女士作何感想,至少她觉得徐惟宗有救了。
唐心舀一大勺咖喱浇在米饭上,吃一大口,露出幸福的表情,“一本满足!”
两人吃过晚饭,惟希不得不将缠着她要求一起洗碗的唐心赶到客厅帮她整理旧报纸,这才获得空间迅速将厨房打扫干净,剥一只石榴盛在白瓷花瓣布丁碗里,端进客厅。
两人一起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惟希在唐心逼问下,简单交代自己“约会”的过程。
唐心一听两人只不过是牵手压马路吃宵夜,不由自主地伸手猛拍惟希肩膀,“希姐你太不懂得把握机会!这种时刻应该趁机扑倒才对!!”
惟希汗笑不止,“还是慢慢来、慢慢来。”
唐心还没能向惟希安利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的宏论,惟希的电话铃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邵明明”三字,惟希心中一悸。
“惟希,文娟的情况不太好!”邵明明的嗓音不似以往从容,“我在赶去医院的路上,你能不能来一趟?”
“你不要急,我立刻过来。”惟希问明医院,挂断电话,对眨巴着一双大眼的唐心说,“黄文娟那边似有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唐心站起身来。
惟希以最快速度带唐心赶到市内一家以收费高昂出名的妇婴医院,联系邵明明,与她在产房外集合。
黄文娟已被推入产房,病房外只得邵明明与黄家的司机和保姆,黄忍之夫妇与曹理明皆不见踪影。
“文娟晚饭后出现阵痛和羊膜破裂,立刻就由司机送至医院。黄伯伯去首都参加会议,黄伯母同姐妹团往普陀山烧香观日出,曹先生……”邵明明瞥一眼黄家的保姆。
保姆稍显惶恐,“曹先生今早到临省出短差,原定明天回来,刚给他打过电话,他已经返程。”
“预产期是几时?”惟希问。
“还、还有两个月……”保姆急得一头汗。
黄忍之夫妻双双外出不在本市,作为丈夫的曹理明前脚去外省出差,黄文娟随后就羊膜破裂出现早产症状,惟希不相信这是一系列巧合事件。
“医生怎么说?”惟希问在场唯一真正担心黄文娟的邵明明。
“医生说先注射保胎药,看能否尽量延长孕程。”邵明明眼底忧虑极深,“只有家属才能签字决定是立刻生产还是继续保胎。”
唐心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陪伴着,仿佛这样就能给予所有人力量。
不久之后,蒲良森与卫傥也闻讯赶来,唐心这才悄悄走开。
蒲生握住未婚妻的手,“别担心,我已请了最好的医生,务必令你朋友平安无事。”
卫傥则上前低声询问刚自产房内走出来的医生详细情况。
医生见走廊上等了若干年前人,却不见产妇家属,微微皱眉,“产妇的情况不是很理想,胎儿尚不足月,产妇羊膜破裂,有早产迹象,现在只能暂时抑制宫.缩,看能否保住胎儿、延长孕程到足月生产。”
卫傥做最坏打算,“如果这些手段无效……”
医生见惯忧心忡忡的亲友,“让她老公来签字吧。”
卫傥点点头,返回惟希身边,“我们现在一点办法也无,只能等。”
惟希有淡淡自责,“她是孕妇,调查资料交给她后我该通知邵明明去陪她才对。”
卫傥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她始终要自己面对问题真相。”
邵明明与蒲生近前来,“医生怎么说?”
卫傥将医生的话转述给两人,“不妙。”
唐心捧着一纸托五杯热咖啡回来,人手一杯又浓又苦的黑咖啡。
灯光温暖的产房外走廊上,五个年轻人明白,这将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夜晚。
chapter 40 苦涩黑咖啡
这注定的不眠之夜, 邵明明向未婚夫说起她求学时与黄文娟之间的旧事, 又缓缓道出她对曹理明的怀疑, “看到她现这样, 忽然觉得结婚实在没意思。”
蒲良森紧紧握住她的手, “要对我、对我们的未来有信心。”
邵明明低落一笑, 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惟希则招来黄家的保姆,“黄小姐今晚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