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下地干活,只有她整天闲在家儿, 太无聊了。
林满堂怔了怔,“现在爹也不用你盯着了, 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林晓手撑下巴,“我不知道我现在能做啥。”
林满堂替她出主意, “不如你继续写书, 上次写了果林篇, 这次就写农作物。咱们家的花生、丝瓜、西瓜、白叠子还有姑娘果, 你都会种。你可以试着写一本。要是有错的, 等我考完试, 我帮你修改。”
林晓怔了下, 倒也是条路子,不过她还是对稻田养鱼感兴趣,“不如您将方法告诉我,然后让一户人家按照我的法子来。我先试一试。”
林满堂挑眉看着她,“你居然想下地?”
林晓小脸微红,之前拔花生太累,当时她就说以后再也不下地了,那时候说的是气话,现在么,“我要写书肯定要下地啊。要不然都靠您的经验,别人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满堂觉得女儿随自己都很务实,当然要支持,“也行。我把方子写给你,你先用一亩田试试。就算养不成也没关系。反正咱们家亏得起。”
李秀琴听他又说大话,翻了个白眼,“是,你亏得起,但是赁咱家地的佃户可亏不起啊。”
林满堂想了想,“那这一亩地不收他的税。让他全力配合咱闺女。要是真能养出鱼,到时候还给他奖励。让人家也放宽心。”
这法子让佃户没了后顾之忧,李秀琴也觉得不错,“行。就按你说的来。”
林满堂说干就干,回屋就将方法写给闺女。
李秀琴也没打扰他读书,自己带着林晓一块去跟庄头商量。
庄头听她提的条件很丰厚,一口答应,只是稻田养鱼到底没人试过,“这怎么养啊?那鱼不会吃稻子吗?”
李秀琴笑道,“你们先把地犁出来,然后按照我的要求开鱼沟和鱼坑。还有田埂也要加快,弄好之后要晒田……”
庄头将方法记在心里,“那鱼苗呢?”
李秀琴摆摆手,“放心吧,我来想办法。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庄头点头,“那成,我现在就把离大河最近的那亩地割好,先用牛耕好。”
提起这事儿,李秀琴回头,“对了,你们村的牛够用吗?”
庄头苦着脸,“咱们村只有两头牛,根本不够用。”
李秀琴一怔,“这样吧,我家里有两头牛,已经养了一年半,虽然不能像老黄牛那样用,但多少也可以帮忙犁地。你们可以跟我回去牵。”
庄头眼睛一亮,差点激动落泪,“东家,您真是太好了。您放心,我一定帮您好好种地,绝不累垮您的牛。”
李秀琴点头,“好。”
庄头当即就叫了两个儿子跟他一块去小庄村牵牛。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圣上再次收到瑞和的密信,以前都是一张字条,这次却是个包袱,比平时晚了几天。
圣上有那么多密探,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一拆开,看也不看一眼,问过来禀告的隐卫首领,“里面讲的什么?”
隐卫首领一五一十回禀,“他说新县令没有异常,倒是新陵那边出了两本农书,是个十岁女娃写的,卖得非常好。书里讲怎么教人种果树,最离奇的是,一棵树上能结五种果子。他亲自去看过,这事是真的。而且其他树,也有一棵能结两种果子和三种果子。”
圣上刚开始还在批阅奏折,听到最后不知不觉停了笔,视线落到书桌前面的隐卫首领身上,“一棵树上能结五种果子?”
“千真万确。”隐卫首领打开包袱,亮出里面的三本书,“这书上就有方法。”
圣上先拆开那封信,里面果然与隐卫首领说得不差。
圣上敲击桌面,“竟是那个养猪的人家。倒是个难得的人才。”更妙的是对方居然舍得将方法印成书。就是有些可惜,对方居然只是个童生。要是个举人多好啊。他就算破格提拔对方当县令,那些大臣也不会跳出来反对。再不济是个秀才也行啊,他可以想想办法。
不过马上就是院试了,他可以再等等。
隐卫首领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第二天才发的。里面说他在新陵遇到了李天应。”
圣上刚才的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眼神抖然一变,声音发凉,“呈上来。”
隐卫首领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大意,双手将信呈上。
圣上接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竟然叫他逃跑了。此人果然老奸巨猾。
只是看到下面,圣上眉毛一挑,看了眼刚才的书,落款是个女子,他这才想起隐卫首领刚刚说,写书的是个十岁女娃。
就算知道她会写书,圣上也不会给予太多关注。女子再有才,也不能当官,他也不能用,关注只会浪费他时间。更何况这两本书的价值是想出种植法的人,而不是润笔人。
但是瑞和信中说,他寻找李天应时无意中听说这女娃可以制出玻璃镜。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镜子是波斯那边才有,波斯离良国有万里之遥,一块小小的镜子已至天价。
现在这个女娃说她会制,这怎么可能呢?
可圣上视线落到书上,翻了几页,里面全是拗口的文言文,能写出这种严谨的书,这姑娘应该不是个信口雌黄的性子。或许她是真的能制出来呢?
圣上提笔写了一封信。
时间一眨眼到了六月中旬,这时候麦子收完了,稻苗已经全部栽到田里,小庄村再次恢复平静。
林满堂打算到府城考院试。这次主考官不是知府,而是各省学政,学政由皇帝钦派翰林充任。
这次同行的人多了几个新面孔,比如村长小儿子,村长,刘家村的刘青文。
林广源这次没去,他大哥还是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