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夜。
陆聿城已经盯着屏幕有几十分钟,眼睛酸涩的不行,他眯上眼睛,两手肘撑在桌面上,用力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谁说她低调不秀恩爱?
他起身来到露台,深冬的寒风刺骨凛冽,但一点也吹不散心里头莫名的烦躁。
他把衬衫纽扣解开几粒,丝毫不管用。
露台的桌子上,烟、打火机、烟灰缸,一应俱全,瞅了它们几秒,他拿起烟盒,倒出一支烟,在烟盒上磕磕,有片刻的犹豫挣扎,还是点着。
她不喜欢烟味,他一直都知道。
他曾经戒过一段时间,可后来又觉得自己挺可笑,她不喜欢她男人抽烟,他又不是她男人,凑的什么热闹!
露台的灯没开,客厅也只开了壁灯,映照过来,略显昏暗,跟他的眼底一样,看不清心事。
他指尖的烟头闪着猩红,格外显眼。
又一阵风吹过,半截烟灰散落下来,他还是没回过神,直到客厅传来手机铃声。
陆聿城把烟摁在烟灰缸,快步走到客厅。
手指还没有触及到手机,看到屏幕上‘安宁’这两个字,他手又伸回来,没再理会,直接走到酒柜。
倒了小半杯红酒,又顺手开了音乐。
他不怎么听歌,遇到一首喜欢的歌,便一直循环播放,有时候一首歌他都能听上大半年。
又来到露台,客厅音响里熟悉的旋律传来。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陆聿城望着小区里的零星灯火,心脏某处就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他和苏扬错过的爱情,他至今都没法释怀,也不想释怀。
后来苏扬跟蒋百川在一起,他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他们丝毫没分手的征兆。
他放弃了,那个时候他觉得是个男人就该彻底放下。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只要他想,什么样的没有?
十多年过去,等他回头再看时,他找的女人,全部都有她的影子,他征服的这个世界,却全部跟她有关。
屋里的音乐还在继续:【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陆聿城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晃着杯里的红酒。
再次看向夜色,前面那栋楼,之前还有六家灯光亮着,短短几分钟而已,又有两家灯火已经熄灭。
他回客厅拿上手机,把苏扬的手机号码输到屏幕上,删掉,再输,又删。
反反复复。
最终,他按掉手机屏幕。
淡淡的音乐环绕在他耳边:【今天的风又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陆聿城微微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将高脚杯重重置于桌上,抄起车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
下了电梯,刚走几步,他眉心紧蹙,暗骂了自己一句,这么冷的天,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就出门了,回来时即使冻不死,估计也会半死。
犹豫半秒,没回去,毅然走向汽车。
凌晨两点,北京城也是安静的。
这个点的二环,可以超超速,但好像也失去了年轻时的激情。
也可能她不坐在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提不起兴致。
他打开车载音乐,还是那首歌,第一句就是【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他心烦气躁的关掉。
又开了十几分钟,他拿出手机按了三个数字‘110’。
半小时后,他如愿坐在了交巡.警大队的值班室。
值班交.警一直瞅着他,再看看他的驾照和身份证,年轻的交警虽然不关注娱乐圈,但是女朋友经常会念叨,说陆聿城是娱乐圈最年轻最帅的老板。
陆聿城催他:“赶紧处理呀,该罚款罚款,该扣驾照扣驾照,你处理好了,我好打电话给别人送钱来。”
他拍拍自己的口袋,耸耸肩,意思很明显,一毛没有。
值班交.警很是无语,自己举报自己酒驾,还又没带钱...
陆聿城突然笑着问:“你们这可以微信支付吗?”
随即话锋一转:“就是能,我也没有钱,没绑定银.行卡。”
值班交.警:“...”
后来交.警说没钱可以白天再来交,反正驾照已经扣下来,系统里都有处罚记录。
可陆聿城坚持现在就要交罚款,他拨了苏扬的手机号,跟值班交.警说:“一会儿拨通了,你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当然,别说我自己报警的,就说酒驾,现在在交警.队。谢啦。”
值班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