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毒,是她的干娘交予她的。”沈逸风说道,想到了李志庭,端起了茶盏,“我在她的干娘面前流露出了求娶之意。”
“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事在书里头是不少见,少见的是身为男子,要给女子报恩,以身相许。”王兆银同沈逸风说笑,说完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正色说道,“灵涵,李姑娘不是一般人,不需要所谓的以身相许,你若是开口,反而是让她为难了。”
“是。”沈逸风说道,“当时一口被回绝,我心中诧异。”
王兆银觉得有些好笑,他自然知道这位好友在京都里是众人眼中的佳婿,没想到李薇竹竟是一口回绝了沈逸风,心里对李薇竹越发敬佩了。
“我才知道,我不是银票,怎能人人都喜欢?府里又是一摊子烂事。难怪别人瞧不上我。”沈逸风笑道,不过若是他当时没有突兀地开口,没有李薇竹的拒绝,或许他也不会起了对她的遐思。
“你又太过于自贬了。”王兆银摇摇头,下了结论,想到了自己未求娶段清之时,也是这般患得患失的心情,倒也能够理解沈逸风。
想到了这一重,王兆银就问道:“灵涵,你对李姑娘是动了真感情吗?你能确定自己不是因为感激而对黛山姑娘充满了好感吗?”其实在听了沈逸风家中的这些龌龊事,再加上李薇竹这一路的传奇,使得王兆银心里隐隐觉得沈逸风并不是最适合李薇竹的,因为李薇竹这样的女子不该被束缚在世家的后院里,而是应该像鹏鸟一样翱翔于蓝天之上的。
沈逸风正色道:“现下自然是心悦之。”心悦到,想到若是他再次开口求娶,若是只得到她的拒绝,心尖儿都会隐隐发疼。“只是,我担心,若是再次求娶,她仍会拒绝。”
就算沈逸风不良于行,也是王府世子,俊秀的面容,满腹的诗书,哪一项不能吸引一大片的女子来?
王兆银看着沈逸风黯然的表情,王兆银也明白,自己的好友是真的动了心的。当即劝道:“我见李姑娘也不是对你全无感觉的,只要有你在的情况,她就算是和别人说话时,也会下意识的关注着你的动静,这可不像是一个对你全无感觉的女子做出来的事情。”
“润然,你不懂。”沈逸风的声音有些苦涩,“她想过的是简简单单的生活,求得是医道上的臻于极致。”身为弃女,她明明渴求亲情,她觉固执地喊谢家二夫人喊华夫人,她不需要那些荣华富贵,不需要那些勾心斗角,只消在自己的一小方天地里岁月静好。
王兆银笑了,“你竟是钻了牛角尖,她想要什么日子,难道你不能给她?”
沈逸风心中一动,却道:“只是京都里…”想到了京都里头的事情,沈逸风捏了捏眉心,麻烦的还有李薇竹的身世,想到这些便觉得头疼。谢二夫人这些年的执念,当年弃女的真相,那个心怀鬼胎的贝思怡。
“若是你连护住她的决心都没有,她又怎会下定决心跟着你?”王兆银反问道。
沈逸风听言身子一震,李薇竹所要的不过是一小方自在安宁的天地,他难道为她撑不起?
想到了这里,竟是豁然开朗,对着王兆银说道:“多谢润然点拨。”
王兆银对着好友摆手道,“说不上点拨,只是我求娶清儿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的心情,都是过来人了。不过就算有一天,李姑娘同你成婚了,你一不要弄些其他的女子,二不要把她束缚在后院里,若是这样,我就瞧不起你了。”
沈逸风心中揣摩刚刚王兆银所说之话,听到王兆银说到此处,郑重点头,“这我当然知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要黛山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一生只会有黛山一个女子,绝不再娶。她学医十余载,有如此本事,我怎会让她放弃了?她喜欢医术,我便陪着她去寻名师,寻孤本。”
王兆银听到这番真情流露,刚想笑着调侃几句,抬眼就见到段氏和沈逸风朝着这边走来,当即也停住了嘴。
沈逸风当然也看到了李薇竹二人的到来,虽知道自己刚刚的一番话李薇竹听不见,可是还是有些不自在。
李薇竹耳朵伶俐,却只听到了末尾,以为从琼州岛回去的路上,沈逸风要和自己去寻孤本,便对他浅笑。
王兆银见着李薇竹的笑,也笑了出来,只把李薇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才把手放在沈逸风的肩头,“好了,我得去衙门了。”
段清小跨步跟在夫婿的身后。
转眼间,沈逸风和李薇竹一行人已经在王兆银府中住了三四日。在王府的每一日,都过得是舒心自在。期间,李薇竹也将八段锦的口诀和起式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段氏,段氏学的用心,加上身体也是稳定,并无大碍,李薇竹一直记挂着沈逸风身体中的余毒,所以这一日用早饭后,李薇竹就和沈逸风提了一下出发去琼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