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亮点点头,继续往里走,一转身又遇上了老熟人,他一起去当兵又一起复员回来的老战友李爱国,那家价钱贵得逆天的私房饭馆就是李爱国带他去见识的,这李爱国家里有点背景,如今在县公安局已经混上政工科的科长这一职务了。
李爱国一点也不见外地搂上来张天亮的肩膀:“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一起去吃一顿?”
张天亮:“我是想啊,就是不知道走不走得了。”
“怎么啦?来办啥事?哥一句话的事!”
“不是,被一个二愣子给告了。”
“哪个二愣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走,哥给你撑场子去。”李爱国不由分说地跟了上去。
徐东良坐在治安股接待处的长凳上,满脑子幻想着张天亮接受处罚的情景,首先一定要罚款,最好还要拘留十五天,不,一个月,越想越是兴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猥琐的笑容。
然后他就看见了跟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男人勾肩搭背着一起走进来的张天亮。
李爱国一进来就跟治安股的同事打了个招呼,拍着张天亮的肩膀说:“这是我兄弟张天亮,听说有人找他的麻烦?”
徐东良连忙站了起来:“警察同志,就是他打我的。”
李爱国大爷般地走过去:“他打你的?证据呢?”
徐东良忙不迭地卷曲衣袖和裤腿,露出身上的青紫:“这就是证据。”
李爱国“嗤”地笑了:“这也能当证据?谁知道你不是自己眼瞎了一头栽路边沟里面摔的呢!”
徐东良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们这是狼狈为奸!”
这下治安股的同志也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好心帮你办案,你自己提供不出证据,还反过来诬陷人,有你这样的吗?”
这时张天亮突然开口:“警察同志,他身上的伤确实是我打的。”
“你胡说什么呢!”李爱国不满地看着他。
“我没胡说,人是我打的没错,可是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打他呢,那是因为他在我们村里调戏妇女,我作为一个大队长,自然不能眼看着我们的社员受欺负是不是?”张天亮说。
“哦!”李爱国唯恐天下不乱地拖长了声调说,“耍流氓啊!这流氓罪是要怎么判的来着?”
徐东良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耍流氓,你,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耍流氓!”
张天亮:“这个就要麻烦警察同志亲自去调查取证了,当时我们村里看到的人可不少,要不要我把他们都叫过来问话?”
徐东良原本想说问话就问话,可突然想到在村里干活时张天亮一呼百应的样子,又迟疑了下来。
治安股接待的同志一脸不痛快地看了一眼徐东良:“怎么样,还告不告?告的话我们就立案调查,不管是打架斗殴还是耍流氓,我们都会秉公处理。”
徐东良神色狐疑地看看李爱国,再看看张天亮,那两人的神色都是如出一辙地傲慢,摆明就是一副你小子肯定告不赢我的笃定,他惊疑不定地左看右看,终于一跺脚:“我不告了还不成吗?”
治安股的同志不耐烦地起身赶人:“不告就赶紧走,敢情你以为我们这是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是不是?当心我二话不说先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抓你拘留几天!”
徐东良灰溜溜地走了,张天亮客气地问:“同志,那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