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柔送来的?
萧央好奇的打开来看,看完倒是笑了。
纪柔在信中说她前日回娘家见纪允,去正房时听到纪章氏与纪方在说什么芙蓉佩的事,她不明白状况,但隐隐听到了“萧”字,见她进去,纪章氏就什么也不说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思忖了一天,觉得还是应该跟萧央说一声儿,管有没有问题呢,多知道些总比被蒙在鼓里的好。
抱石见萧央表情都变了,上前小声问:“姑娘,这信有问题么?”
萧央淡淡摇了摇头,她只是猜测而已,纪方、纪章氏,萧宁、三夫人,还有个什么芙蓉佩,再联系三夫人今早说的那番话,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感觉三夫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不知五姐知不知道实情……
萧央连午觉也不睡了,就坐在棋盘前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她与五姐那般好,如果这件事五姐也有份参与,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五姐。
她精神绷得很紧,她不怕三夫人,但她怕五姐也算计她,这让她有一种被亲密之人背叛的感觉。所以当听到丫头来报说“五姑娘过来了!”时,她竟然紧张到手心出汗。
萧宁脸色仍很苍白,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褙子,头上只戴了支白玉簪子,她很少有打扮得这般素净的时候,她多半时候都是明艳张扬的。
萧央有一刻竟觉得很心酸,或许五姐实在是有苦衷吧,竟将她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萧宁神情低落,手藏在袖子里,握得紧紧的。
萧央请她在对面坐下,又对外吩咐丫头重新沏茶。
萧宁看着她笑了笑,“六妹也要跟我生分了,以前我过来,你才不会让丫头重新上茶给我。”
萧央捏着手心,也笑着道:“以前五姐到我这里来,都是直接就抢了我的床榻坐下的,也不会等我请你坐。”
萧宁就低下头,她看上去真的憔悴了许多,以前她一刻也坐不住,就是坐在椅子上,双腿也是要来回晃荡着,可此时她却只是安静的坐着,半晌她才轻声道:“六妹,你不要怪我。”
萧央两只手都攥紧了,然后就看见萧宁慢慢摊开手掌,她手心里是一枚墨玉佩,她一路紧握着它过来,墨玉佩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她突然长出了口气,往后仰靠在迎枕上,像是累极了,喃喃道:“是我娘让我把这枚玉佩放到你枕头底下的,你也别怪她,她都是为了我……不过既然是我犯的错,我又怎么能让你替我承担呢?”
萧央愣怔的看着她,萧宁对她“嗤!”了一声,“傻了吧?这墨玉佩是纪方送给我的,我还送了他一块芙蓉佩呢,他现在逼着我嫁给他。”她伸手捏了捏萧央的小脸,抱怨道:“你这几天怎么瘦了?捏着手感都不好了……嫁给纪方也好,等我嫁过去了,正好可以好好气一气章氏那个老太婆了,还可以欺负欺负纪庭茹……”
萧央心里闷闷的痛,转头看了看别处才压下眼中的泪意,“你嫁过去是做媳妇的,章氏却是婆母,你气她很难,她想搓磨你却是容易的多。”
萧宁看着窗外的海棠架,慢慢道:“也没什么,大不了还可以和离呢……”她自顾自的脱了鞋,顺势躺在床榻上,抱着萧央的迎枕,打了个哈欠道:“我这几天烦死了,我娘你知道吧,她絮叨得我恨不能立刻聋了才好。我要在你这儿睡一会儿,你撵我我也不会走的……”
她闭上眼睛,竟然立刻就睡着了。
萧央却望着窗外想事情,她自然不想五姐嫁给那个纪方,但纪方拿着五姐的把柄呢,她沉思半晌,目光落到纪柔给她的信上,她才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立刻起身,吩咐丫头照看着睡觉的萧宁,便往萧玠的书房去了。
她记得萧玠的书房里摆着一个牙雕的摆件,是镂雕的亭台画舫,共有九层,舫上人物有三千多个,上面还有渔人撒网,孩童嘻闹,仕女揽镜,极是精致灵巧。
见萧央进来,守在外面的小厮倒是没有拦她,萧玠还未回来,她直接就奔那个牙雕去了。她偷偷从画舫上锯下来一小根只有三寸来长的桅杆,就转身跑了。
回到观山阁时,几个丫头正在换绡纱帘子,萧央端详着手里那小段桅杆,还好她之前在书房里备了一套雕骨的工具,她凝神半晌,才就着那小段细小的桅杆雕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