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心说:“当时奉的是口令,没有公文。”
御史中丞哈哈大笑道:“真是可笑啊,这么重要的军令,竟然没有公文,只是口令?你相信吗?而且你说放走大赢帝国十万大军完全是为了帝国利益,这就更加荒谬了,你把入侵国境的敌人放走了,竟然说是为了帝国利益,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敖心说:“这一场大战,我大周损失了几十万大军,而且丢掉了无主之地,所以已经不具备了倾国之战的能力。如果要打倾国之战,那这场大战就会在我国境内发生,到时候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所以停战是明智的选择。”
御史中丞厉声道:“胡说八道?我大周国力强盛,怎么会打不下去?诸位大人,你们怕死吗?你们怕和大赢帝国进行倾国之战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在场所有大臣,当然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不怕死。
御史中丞冷笑道:“敖心侯爵,你贵为骠骑大将军,本该舍生忘死,为国而战。结果你竟然不敢打了,竟然怯战了,我们都不怕死,你这个武将的领袖竟然怕死?何等荒谬,何等可笑!”
然后,御史中丞跪下道:“陛下,有敖心这样怯懦无能之辈窃据朝堂高位,担任骠骑大将军,我们焉能不败?这一次大战受挫,难道是陛下不够英明吗?难道是底层将士不够拼死吗?难道是后方后勤不利吗?完全不是,我们有最英明的皇帝陛下,有最勇敢无畏的士兵,坏就坏在了这群无能腐朽的将帅,敖心这等无能无耻之徒统帅大军作战,就是这次战败最大的罪魁祸首。”
“整整几十万大军啊,就葬送在敖心这样无能无耻的将帅手中。”
“我大周帝国的大好局面啊,纵横千里的无主之地啊,就这样丢在敖心这种无耻之辈的手中。”
“我们最后仍旧能够力挽狂澜的,能够反败为胜的,结果呢?敖心勾结敌国,私自放走了大赢帝国十万大军。”
“敖心这不忠不孝之徒,犯下了滔天大罪。”
“臣恳请陛下,剥夺怒浪侯敖心所有爵位,罢免他的任何官职,和燕蹁跹一样腰斩。”
“如此国贼不除,死去的几十万将士,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臣恳请陛下,诛杀敖心全家。”
这话一出,在场几十名官员纷纷出列,躬身拜下道:“臣恳请诛杀敖心全家。”
……………………
婚礼现场。
段莺莺道:“敖玉,现在京城朝堂已经刀光剑影,你们父子已经活不了几日了,你这么急匆匆地娶我入门,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寡妇吗?”
接着,段莺莺望向在场所有宾客,冷声道:“关键时刻,还要和敖玉走得这么近?不怕被株连吗?不怕死吗?”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微微色变。
紧接着,房门猛地大开!
一群人走了进来,就是敖亭,敖景等人。
老祖宗敖亭怒道:“敖心,身为怒浪侯,身为大周帝国的骠骑大将军,竟然勾结外敌,私放大赢帝国十万大军。我敖氏家族世代忠烈,没有这样不忠不孝之徒。”
“我正式宣布,将敖心一家,彻底逐出敖氏家族。”
“从今以后,我等与敖心彻底划清界限。”
这话一出,所有人再一次震惊了。
因为……这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九百啊。
敖氏家族如今完全靠敖心发达起来的,甚至因为敖心立下的功劳太大了,皇帝无法封赏,也不想晋升给他晋升公爵,所以给他兄弟封了伯爵。
所以敖心完全是敖氏家族的栋梁,而现在敖氏家族却要和敖心划清界限。
“我敖氏满门,都忠诚于皇帝陛下,任何不忠不孝之徒,都是我的敌人。”
老祖宗敖亭怒吼道:“如今朝廷对敖心还没有彻底定罪,但我愿意服从皇帝陛下的任何旨意,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哪怕大义灭亲,也毫不手软。”
云中鹤眼睛眯起。
面对敖心在朝堂发生的事情,他半年多之前就有预料。
大战败了,燕蹁跹死了,周离被拘禁了,作为主帅之一的敖心,凭什么安然无恙?
所以这一天是一定会到来的。
但是,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是好事。
因为说破了天去,父亲敖心都是为皇帝背锅。
敖心是太上皇提拔起来的,和万允皇帝关系本就不亲近,这次为皇帝背锅,或许是两个人关系质变的契机。
当然了,这事云中鹤能够预料到,敖亭也能,敖鸣也行。
但是云中鹤的崛起,改变了这个局面,逼迫着他们进行鱼死网破了。
瞧着架势,他们是想要真的趁机弄死敖心和敖玉父子了。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九百。
但就眼前朝堂上的这风波,能杀死敖心,能杀死敖玉吗?
当然不行!
万允皇帝对敖心这个人,又恨又敬又爱,而且未来和大赢帝国的倾国之战,也是一定要用到敖心的。
所以对敖心的惩罚,绝对是雷声大,雨点小。
云中鹤早有准备。
可是眼下这架势,敌人是要联手将敖心父子置于死地。
那他们会用什么手段,逼迫皇帝杀敖心?
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敌人就可以了。
那么有办法面对吗?
想要杀死敖心,必然引爆最可怕的炸弹,把敖心父子炸的粉身碎骨。
那敖玉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可怕炸弹提前引爆,把敌人炸得粉身碎骨便可以了。
…………………………
“敖玉,你就在这里等着!”段莺莺冷笑道:“皇帝的旨意很快就要下来了,你这个新科解元,马上就要被剥夺所有功名,就要成为阶下之囚了,不久之后,便送到京城,一起上断头台,你们一家人都在地下团聚,而我这个寡妇,只能改嫁了。”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脸色颤抖。
段莺莺这话,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可见对敖玉何等恨之入骨。
真正的生死仇敌了。
“我相信鸣郎一定不会介意的,我曾经给一个将死之人拜堂成亲。”段莺莺冷笑道:“敖玉现在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至于洞房?非常抱歉啊,我有些不方便,我这就要回娘家了。”
然后,段莺莺猛地撕掉了身上的新娘大红裙子,露出了里面的雪白衣衫。
“夫君,我等着给你出殡啊,我等着成为寡妇啊。”段莺莺咬牙切齿道。
然后,段莺莺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涌入进来了上百名魏国公府的武士,将段莺莺保护在中间。
怒浪侯爵府的武士上前,拦住了段莺莺的去路。
“我已经履行了契约,我已经和敖玉拜堂成亲了,谁还敢说我毁约?”
“我段莺莺要回娘家,谁敢阻挡?!”段莺莺冷喝道,然后从袖子里面拔出了软剑。
云中鹤道:“娘子,不洞房花烛了再回娘家吗?”
段莺莺道:“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算粉身碎骨,我就算葬身火海烧成焦炭,也不会让你沾染半根手指头。敖玉你就算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底,我也不会看上你哪怕一眼。我这一生爱的只有鸣郎,等你死了之后,我立刻嫁给他,所以请你赶紧成全我们吧!”
云中鹤叹息道:“唉,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要回娘家,我也不好阻拦,记得早日回家我,我在家等你,娘子。”
段莺莺头也不会地走了。
在一百多名武士的护卫下,她进了一顶轿子,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魏国公府。
这是一个狠女人。
给所有人上演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拜堂成亲。
明明是喜事,却如同丧事一般。
回到轿子之后,段莺莺绝美的面孔更加冰冷,完全不掩饰目光的怨毒。
等着吧,等着吧。
我们宁可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也要将你们这对父子弄死。
敖玉,你这头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想要沾染我的雪玉肌肤?一寸都不可能。
我这纯洁无瑕的身体,未来只能献给鸣郎的。
敖玉,等你死了之后,我给你收拾的,然后把你的尸体拿去喂狗。
“轰隆隆……”
“哗啦啦……”
天气也如同段莺莺的怒气一般,雷霆滚滚,暴雨倾盆。
这场大雨几乎从两个人拜堂成亲就已经开始下了,如今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了。
城内的玉水河,已经滔滔汹涌。
上百名武士,护送着段莺莺的轿子,踏上了玉水桥。
“轰隆隆……”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段莺莺内心无比快意,这电闪雷鸣就仿佛朝堂的刀光剑影,很快敖心敖玉父子,就要被击得粉身碎骨了。
我会给你收尸的,我会给你收尸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轰轰……”
忽然一阵巨响。
这玉水河的石桥,竟然直接垮塌了,这座几十米的长桥,竟然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地塌陷了。
桥上的上百名武士,还有段莺莺的轿子,全部落入了滚滚河水之中。
段莺莺落水之后,猛地大惊,立刻要从轿子里面冲出来。
“嗖嗖嗖嗖……”
顿时无数的暗器,猛地钻入轿子之内。
与此同时,无数的毒液也涌入进来。
段莺莺拼命地挣扎,拼命地高呼:“来人,来人啊!”
但是滚滚河水之中,已经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呼喊声。
魏国公府的上百名武士,拼命要游过去救段莺莺。
但是不知道为何,水中竟然有很多网,直接把他们困住了。
“嗖嗖嗖嗖……”
水下鱼叉,不断发射。
魏国公府武士,纷纷死去在水中。
………………
等段莺莺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烛火,美酒,还有到处贴满了喜字。
这……不就是怒浪侯爵府的洞房吗?
紧接着,段莺莺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而且完全不着寸缕。
片刻后,响起了敖玉熟悉的声音。
“娘子,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你舍不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的。”
“今宵一刻值千金,段莺莺娘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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