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赵卫民指着孟旭花甜咬碎后槽牙,放狠话:“你俩等着!”
赵卫民气急败坏走了,花甜扣扣手指,有些愧疚:“老大,我太冲动了。”
话音未落,便被孟旭打断,他掏出手机给邵光打电话:“眼镜,现在马上查齐善因两个儿女,资料发我邮箱。”
邵光速度超快,电话才挂断没多久,孟旭邮箱便收到岳氏兄妹资料邮件。邮件内容不多,但该有的都有,国庆汉特游乐园过山车甩下当场死亡两人,正是岳江浩和齐善因的一双儿女,男孩岳如松,女孩岳如霜,南城大学大一新生,刚参加完军训没多久。
儿女双亡,老公被杀,难怪齐善因陷入癫狂,官宦豪门体面都不要,跟疯狗似的胡乱咬人,普通人都受不了夫子俱亡,别提她这种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千金小姐豪门贵妇。
“这位岳太太有点惨。”花甜略微同情齐善因,10月4日,刚满十八的一对儿女意外去世,不过十天,老公被杀,怎一个惨字了得。
孟旭把车开过来,冲花甜招手:“上来!”
花甜拉开车门坐进去,好奇道:“孟队,你怎么开进来的?”
孟旭撇她一眼,“我跟保安说,不放行我直接闯关,到时候不仅升降杆保不住,人也要被我们以妨碍公务名头带走。”
花甜瞪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孟旭,眼神活像见了鬼,眼前匪气十足生物,是那个古板方正一杆到底不懂变通的孟队,难道被人魂穿啦!有这招为啥之前不用,害得她11号公交差点熄火。
花甜伸手,吧唧拍孟旭额头,温热触感从柔软手心传来,香甜呼吸迎面袭来,孟旭耳根霎时红得可以拧出水来,他一巴掌挥开花甜乱伸的爪子,气急败坏吼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随便摸男人!”
花甜不以为意:“我怕你发烧说胡话,之前不是你说,四海之内皆兄弟,重案组里无男女,你不把我当女的,我不把你当男人,有什么好矫情的。”
摸下额头,搞得她调戏良家妇男似的,忒作!
孟旭噎得够呛,回去就赶走花甜,谁来说情都!不!行!
虎须摸了,虎屁股挠了,花甜后悔了。
“老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个丫头片子计较。”花甜拿起座位下的矿泉水,殷勤拧开递给孟旭。孟旭默然,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窜了出去去。
池鱼之殃的花甜……
她新买的裤子啊!小心眼孟旭!有种别落我手里!
沉默不到五分钟,花甜先扛不住,在副驾探头探脑:“老大,咱去哪?”
孟旭不理,花甜扯他袖子,孟旭继续不理,花甜继续扯,终于孟旭烦了。
“去汉特。”
花甜嘴巴张成o形,殷勤道:“老大,你要调查岳氏兄妹死因。过山车是意外,汉特官博都公布事故原因了。”
孟旭转头,似笑非笑撇她一眼,呵呵。
呵呵你妹!花甜腹诽,真想操起矿泉水直接给丫来个森林spa,到底没胆子,只敢在心里yy。车速很快,没多会就到了汉特游乐园,孟旭停好车,直奔过山车区。
汉特经理接待他们,提及过山车事故,秃头经理一肚子苦水,孟旭花甜恰逢其会,成了他求之若狂的泄水闸。
“你不知道他们多过分,过山车事故我们游乐园是有责任,但也不能全怪我们,谁也不想出事故,但事故发生了,咱得想办法解决吧。岳家霸道,先警察,后消防,再设备公司,最后保险调查员都来了,来就来了,该怎么查怎么查,我们配合。查完一轮又一轮,没完没了,因为过山车事故,偌大汉特乐园全停了,房租水电维护人工,每天赔钱,最后市里一纸公文,限期关停乐园。南城汉特投资近两亿,营业不到三年,一句话关停,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啊!”
秃头经理边说边嚎,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哭得像两百斤的孩子。
花甜递他一盒纸巾,安慰道:“谁让你们乐园死人了呢。”死的还是市-委领导孙子,最后一句她没说。
秃头经理知道缘由,所以哭得更伤心。普通人还能公关赔钱,琅东集团岳家的崽,买了他都不够赔。汉特高层为了平息怒火,已经决定把他扔去当替罪羊,工作丢了还好,万一来个身陷囹圄,他下半生苟延残喘,找谁哭去!
“经理,过山车真是意外?”花甜好奇问道。
经理边抹眼泪边点头,他觉得自个比窦娥还冤,国庆前后游园安全检查,设施设备个个都检过,尤其是过山车这种高风险点,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倒霉起来喝冷水塞牙缝,怕啥来啥,越怕事故,越出事故。”
“警察,消防,保险都查了,真是意外。国庆假人多,过山车一天几十趟,上一趟还好好的,到他们出事了。而且你说邪门不邪门,事后调查,头排安全阀松了,死者就坐头排,其实坐头排也没事,只要他别站起来。”
花甜诧异抬头,音调都变了:“他们站起来了!!!”脑门抽到啥程度,才会在坐过山车的时候站起来,当自个鲲鹏,想扶摇直上九万里,作死也没这么作,生怕死得不够快。
经理撇嘴点头,眼神一言难尽,“女生在最高点站起来了!”
难怪别人没事,就他两掉下来,安全阀松了,防护把手就可以推上去,但正常人谁会在过山车运行过程中推防护把手,还最高点,这跟跳伞过程中,主动剪掉固定绳有什么区别!花甜长这么大,愣没见过如此脑残的骚操作。
除了作死,不做二话。
梧桐枯黄,落叶遍地,过山车区空空荡荡,短短数天,人山人海的汉特乐园便显现出颓然的落幕氛围。孟旭围着起点的过山车转了几圈,最后坐在头排位置上,弓着腰往下看。
“安全阀在哪?”
经理蹲下来指给他看,座椅底部的隐蔽角落,卡口样式的安全阀正在此处。
“你说邪门不邪门,那趟过山车只有岳家兄妹,跟阎王索命似的。”经理抱住胖乎乎的自己,不自觉打个哆嗦,事发时他就在现场,事后到现在,晚上还噩梦连连。
孟旭敲安全阀的手猛然一顿,抬头问道:“车上只有岳如松和岳如霜?”
经理扯扯嘴角,眼神有些不屑,但隐藏得很好,他把事发当时,岳如松残忍凶厉踢小女孩的头,岳如霜飞扬跋扈大肆撒钱壮举,言简意赅说给孟旭和花甜听。经理口才不错,寥寥数语栩栩如生。
孟旭沉默,花甜可受不了这个,若非自己警察身份,她真想跳起来喝一句死得好。岳如霜暂不提,有钱愿意撒,随意!岳如松什么玩意,对着四五岁小女孩头踢,摆明要命,死了活该。她可没忘记,资料说岳如松学过泰拳。
花甜家世渊源,脖子上现在还挂着双鱼配,她凑近经理,小声问道:“您刚才说邪门。”
经理狂点头,“按道理说这种事故概率低于千分之一,碰巧安全阀松了,碰巧车里只有两人坐头排,碰巧游客在最高点站起来,碰巧甩下来,除了阎王索命,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想不到经理也是彼道中人,花甜声音更低了:“会不会是平时造孽多了?”
咳咳!现场响起孟旭两声异常响亮的咳嗽声,他脸黑如墨,翻下过山车,拎起花甜后衣领,把她拖到身边,呵斥道:“阎王索命要警察干什么,花甜你在胡说八道,从哪来回哪去,现在就去!”
花甜气得双颊绯红,若非霉运所逼功德所迫,我能鞍前马后,在这给你个铁憨憨直男癌当小弟,没见过就当没有,竖子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