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干什么!”孟旭的声音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把他逼到这份上的南城警局有且仅有花甜一人,仅此一点,她足以笑傲南城,要知道在此之前,都是孟旭气别人,哪有人能气到他呀。
花甜哭劲大了,一时间刹不下来,打嗝声一下接着一下。论借口,她可以现编一八零八个不带重复的,但瞅着眼前暴躁的孟旭,她最终选择坦诚。
“我想跟你搞好关系。”花甜眉宇挂着轻愁,一双忧郁的大眼睛,满满都是心事。被那双仿若春水朝露洗过的眼眸望着,孟旭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没必要。”孟旭干巴巴地回道。
“工作上的事,我不会为难你。”当然也不会帮你,孟旭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花甜沉默半响,“我知道了,孟队,打扰了。”
不知为何,花甜一声沉闷的孟队,后者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下。
花甜转身,一步、两步、三步,手搭上门把手,脚悬半空中。
“等下。”
身后传来孟旭极不自然的喊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出里面爆棚的尴尬之意。
花甜心里发出土拨鼠似的尖叫,终于喊了,花·黔驴技穷·甜激动地泪流满面。
“你带的东西,拿走。”孟旭声音闷闷的,听得出他很不习惯跟人客套。
花甜激动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孟旭难道不应该拦住她,接受她的道歉,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从此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吗,她特么连cp名都想好了,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花甜肩膀一耸一耸的,这次是真嚎了。
孟旭疯了,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此生才摊到花甜,人前一副样,人后一副样,变色龙都没她能折腾,摆脱搞清楚,要比武的是她,咬人的是她,调戏他的还是她,她还,她还,怎么闹到现在,好像是他错了。
哭什么哭,要哭也是他哭好吗!!!
“我从不收别人东西。”孟旭牙缝中蹦出一句解释,他觉得自己够仁至义尽了。
花甜哭声顿住,经此一役,孟旭应该不会给她穿小鞋了,但花妈自小教她有枣没枣打几杆,她贪心,还想更进一步。
“其他的我可以带走,但这些烧烤小吃。”花甜指着烤串一脸为难,心里思忖,吃人的嘴软,孟旭吃了她的东西,不至于再翻旧账计较她踩他的事吧。
孟旭张口欲拒,但某人眼睛跟水龙头似的,泪珠蓄在眼眶里,只待一句便要簌簌而下。
“我们一起吃,就不算你收人东西了。”花甜嗓音小心翼翼的,神色惴惴不安。
孟旭望着她通红的眼睛,跟小兔子似的,沉默半响,终于点点头。
花甜笑了,眼儿弯弯,鸦黑色的睫毛挂着晶莹一颤一颤的,像雨后初晴垂枝桠上的芍药,漂亮又娇媚。不知为何,迄今为止,孟旭直觉此时此刻是花甜笑得最真心的一次。
还是个孩子,孟旭听见自己的心喃喃低语。
他或许可以对她客观点。
“大佬,你吃这个,我专门给你点的。“花甜满血复活,眼巴巴望着孟旭热情吆喝,一堆烧烤炸串全搁他面前。“专门”这个词简直牛b,特殊性立马显现出来,花甜不禁为自己高超话术强烈鼓掌。
孟旭口味偏淡,不习惯重油重盐的食物,更别提烧烤炸串,但看着花甜强咽口水忍痛割爱的神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冲动,花甜给他折腾这么惨,又哭又闹又丢脸的,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孟旭拿起烤串定睛一看,眉头微蹙,那一圈一圈粉色的圆筒肉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某种特殊器官。
他举着肉串面无表情转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花甜一脸期待,小嘴得吧不停催促:“大佬,你尝尝啊,好吃我下次还点。”
还有下次!孟旭脑门青筋毕露,孩子,去特么得孩子,谁家熊孩子点这个!还专门给他点的!
孟旭望着眼前花甜期待又无辜的小脸,脑海里闪过下午惨绝人寰的场面,心态炸了。
小妮子有毒,比毒水母更毒的剧毒。
正好重案组的陈年旧案没人整理,要不就她吧。
绞尽脑汁的花甜,从未想到她会临门一脚倒在一根肉串上,原本的必胜局因为花甜的无知无畏和孟旭的发散思维,彻底拐向另一条南辕北辙的轨道。
兴奋的花甜继续催促,殊不知孟旭心里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大佬好吃吗?”
孟旭皮笑肉不笑回道:“你要不尝尝。”
花甜连连摆手,“我不用,您吃您吃,我专门给您买的,以形补形,吃了对身体好。”
羊肉补肾韭菜壮阳,都是好东西。花甜心里喜滋滋,孟大队高抬贵手指缝里漏点功德,估计够她撑好久了,时至今日,她早不奢求什么一夜暴富,能驱除霉运平安渡劫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
孟旭眉心紧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谢谢你嘞。”
花甜甜甜一笑,觉得自个聪明极了:“大佬别客气,我吃鸡排就行。”
花甜因为减肥她觊觎垂涎鸡排老久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她拿过鸡排,张大嘴巴老大一口下去,脆皮在口腔里炸裂开来,唇齿留香,太满足啦。
等等,等等!
呕!
花甜捂着嘴巴,夺命狂奔垃圾桶,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越吐越多,胆汁都吐了出来。
举着串串半口未动的孟旭目瞪口呆,这又是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