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淼朝着云义黎微笑道:“昨个去宫里医治了三个患者,出宫到家已是深夜,今早起来就晚了,又去东市麻花铺瞧了瞧,到你这里都快午时,我可真不是赶着饭点来的。”再忙也抽出空来做了烧鸡带过来。
云义黎鼻子里嗅到烧鸡的香味,这可是来长安第一次收到徐淼淼亲手做的烧鸡,满心欢喜,声音更加的温柔,“你就算是赶着饭点来的又如何,还怕我这少你一口吃的?”
林三弟关上大门,压低声音道:“县主,我家主子昨个也是半夜进了一趟皇宫。”
云义黎轻声道:“我也是为了天碗的事。走,进厅里说话。”
徐淼淼环视四周,五十几平米的院子空荡荡,连个树苗都没有。
这里要是种着一些葡萄树,夏天都是绿色的葡萄叶,遮阳护眼,秋天挂满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漂亮好吃。
葡萄树下再置着两张石桌,几个石墩。一张石桌用来吃饭,一张用来下棋品茶。
再有几个小孩子围着坐在石桌吃茶说笑的大人跑跑闹闹,该有多么温馨惬意。
“淼淼?”
“院子里种些葡萄树多好。”
“你是说秋天结了一串串紫色的甜酸果子的那种树?”
“对。”
云义黎扭头吩咐道:“林大,院子里种葡萄树。”
林大连忙恭敬的笑答道:“是。小的马上就种。”
徐淼淼噗嗤笑出声,问道:“你们有葡萄树的树苗吗,现在是种的季节吗?”
云义黎笑答:“没有也得有,种不了也得种。”
“这是你说的,下次我来,得看到葡萄树。”
“我记得干娘的府里有葡萄树,品种还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秋天结得葡萄不小,就是有点酸。大不了我从金城那边运过来。”云义黎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着宠溺,请徐淼淼、赵兰先一步进了大厅。
厅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角落里置着两只半人高的青白瓷花瓶,瓶里插着今年刚开的白色粉色的荷花,使得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荷花清香。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着梨花、高山、村镇的中国画,以为是名师所画,仔细一看,才发现字画都是出自云义黎之手。
赵兰望着那幅只有黑白两色的梨花中国画,仿佛有风把梨花吹落来,置身于漫天都是飞飘朵朵白色梨花的梨花观。
徐淼淼对字画不算懂行,也能看出这几幅画的惟妙惟肖还透着幽远的境界,问道:“你把你的字画挂在这里,不怕来一个客人就要走一幅?”
赵兰一听,这些字画竟是出自云义黎之手,顿时对他的尊敬更增添几分。
“那得看是什么客人。”
“我呢?”
“巴不得你都拿走。我再画新的就是。”云义黎笑眯眯。连人都拿走才好。你要人吗?
“夏荷,走时带上这厅里所有的画。”徐淼淼为了老爹就霸道一回了。
“是。”夏荷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转。心道:郎才女貌。云族长不但很有才还很有貌,对县主又百依百顺。真是极好。
云义黎凤眸精亮,微笑道:“在下得到淼淼的赏识,深感荣幸。”
“酸秀才。”徐淼淼打趣了一句,瞟了云义黎一眼,见他穿着白色长衫,猿背蜂腰,腰系银色腰带,双腿修长,十分挺拔,身材极好,容貌又是极为英俊,又多看了一眼。
“早知道你嫌弃我是个秀才,去年就该直接参加文比科考府试中了举人才是。”
徐淼淼眨眨眼道:“酸举人。”
云义黎朗声大笑几声,道:“好吧。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徐淼淼坐下来接过林二妹揣上来的茶水,让后者带着赵兰去见赵明圆。等二人出门了,又让奴婢都退下。
云义黎凤眸含情,柔声道:“你来了我很高兴。”
徐淼淼菀尔,低声问道:“半夜陛下传你去宫里也是为了天碗?”
云义黎简明扼要的说了,“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希望今个早朝天碗作坊发生事故的事不要影响到大局。”
“无事还能掀起三尺风浪,有事还不得惊涛骇浪?”徐淼淼想到不久前朝堂上针对海族的风浪,这回针对李严的风浪肯定不会小。
李严一旦失了威信,权力被大臣架空,李南与徐家自是不会好了。
今个她来云家,又多了一件事,跟云义黎商量关于如何能把天碗卖出天价帮助李严立威的对策。
这些天她与海家的二房长媳邓樱走的比较近。
邓樱是后宅女子,且不知道天碗的方子是出自她之手。她不能找邓樱商量。
云义黎身怀大才又十分睿智,在金城时为董老王妃母子出策得到世子之位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对于朝政局势都比较了熟悉。
她与云义黎又是互相十分信任。她找云义黎商量最好不过。
云义黎昨个就已经向李严建议过,道:“我代工部写的那份奏折,只能暂缓文武大臣及民间对天碗作坊及陛下龙威的置疑,耽误之急是作坊赶紧制造出天碗,用实物堵住他们的嘴,用事实证明陛下此举无比英明。”
徐淼淼眼帘低垂,轻声道:“我原本想着百日。现在看来时间要提前。”
云义黎惊诧道:“原来百日的时间就能制造出天碗。”
“时间还可以更短,不过这样对工部并没有好处。第一次制造只用了百日时间,日后所用的时间只能比这个时间短,不然又会引起非议。”
“你不要想得太远,要先把陛下眼前的麻烦解决了。百日就百日,已经很快了。需知欲速则不达。”
徐淼淼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惆怅还有一分的愧疚,轻声道:“我低估了天碗对朝政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