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族族长叫马珞书,今年二十七岁,二十年前被抄家时刚刚七岁,已经有了记忆。
他靠着外公、外婆家的帮助离开长安,在潭州书院当官奴,偷偷读书,少年时靠卖鞋经商赚了银钱。
他恢复了身份,带着族人刚来到长安就去拜访另外六大家族,与云族的族长云义黎比较投缘,两族曾经是姻亲,走动的比较勤。
今个他把一双儿女也带过来了。
云义黎来到大厅,见穿着黑衣的马珞书正在与一对满脸是泪痕的儿女说话,想到近日马府里发生的惨事,开口道:“马大哥,义黎让你久等了。”
马珞书起身,指着四岁多的龙凤胎,无奈的摇摇头,道:“他们两个从早哭到现在,也不愿意去我的鞋铺子玩,我着实没有办法,就带他们到你家来喂锦鲤。你别怪我事前没递帖子就这么冒失的来了。”
上次马家的龙凤胎来到云府,喂了好久的锦鲤都不肯走。
对于她们来说,现在只有锦鲤能分散注意力,不然看不到生母,会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仍是要哭泣。
云义黎见两个孩子眼巴巴的望过来,温声道:“走。咱们这就去喂锦鲤。”
很快,林二妹与马府的奴婢带着龙凤胎去了人工湖,在湖边拿鱼食喂锦鲤。
云义黎、马珞书则站在能看到龙凤胎的人工湖中间的六角红亭里面说话。
“嫂子的丧事都办完了?”
马珞书的语气十分的悲凉,“办完了。棺材葬在了我家封田的后山,跟我家祖宗的坟墓挨着。”
“那边可还逼你?”
“逼我,我也不从。我至少给小慧守一年。”马珞书扭过脸去,不想让云义黎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马大哥,你有一双儿女,还有族人,一定要想得开些。”云义黎想到马珞书身上发生的惨事,凤眸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
马珞书哽咽道:“你说的对。小慧没了,我刚开始都有死的心,现在比当时好多了。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我还想把鞋子卖遍全大唐。”
云义黎又说了些安抚马珞书的话,看到林三弟从大门方向急匆匆走来还朝他特别激动夸跳起来挥舞双手,顿时嘴角上翘,“我的两位挚友来了。”
“原来你府里今个有客,真是抱歉。”
“马大哥随我一起去见见他们。”
“好,我跟你一起去。”马珞书忙取帕子把脸上的泪擦掉,不放心龙凤胎的安全,朝大奴婢招手,让她带着龙凤胎跟他去大厅。
“我的两位挚友是陛下嫡亲舅舅徐郡公爷的儿女徐世子徐磊与徐县主徐淼淼。”
“原来是徐郡公的公子与小姐。你要早说一声,我就带给他们一人两双铺子里新款的鞋子。”马珞书曾经给徐府送过帖子及果子点心,徐府回了礼,但是没说徐清林什么时候见他。
他没想到今个能见到当今皇帝、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徐清林的儿女,特别是徐淼淼,那可是除恶神鞭的主人,拥有特殊的权力。
他立刻又对云义黎高看几眼。
云义黎特意步子放得慢一些,让林大有时间给徐家兄妹介绍马珞书的情况。
原来马珞书的爱妻小慧刚自尽身亡。
小慧生前容貌比较美丽,性子很内向,并不聪明,一开始觉得能配得上官奴出身的马珞书,年前马珞书被李严封了官,她就开始自卑,后来进了长安更是如此。
上个月,马珞书的外公外婆要把守寡的马表妹嫁过来给他当正妻,让他把奴婢出身的小慧降为平妻。
小慧听到这件事承受不了,愚蠢到为了正妻的身份,竟然不顾幼小的龙凤胎儿女,也不听马珞书的解释,就这么自尽去了。
马珞书幼年丧爹娘,中年丧妻,人生三苦遇上了两苦,命运实是悲惨。
徐淼淼一边走一边对林大轻声道:“原来如此。”
马族的族长夫人去世没有通知各府,悄悄把丧事给办了,当时徐淼淼听说之后就觉得奇怪。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族长夫人是死于自尽,此事还与族长的外公家有很大的关系。
马族族长若是不办丧事,对不起夫人,若是大办,就是表示对外公家非常不满。
徐磊板着脸道:“本来是好好的日子,马族长的外公外婆非要逼迫他另娶,整个家都被毁了。”
徐淼淼轻叹一声,“可怜了两个孩子。”
马家的一对龙凤胎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生父还不到三十岁,日后肯定要娶继室,继室与龙凤胎没有血缘关系,会生下儿女,肯定不会待龙凤胎如亲生。
要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大带着兄妹去大厅,快走到时,云义黎与马珞书从对面的长廊迎了过来。
两人一个白衣,异常英俊,一个黑衣,相貌堂堂,看着就十分养眼。
徐淼淼与云义黎四目相视,均是情不自禁低头微笑,脸颊羞红。
“马珞书拜见县主、世子爷。”
“义黎见过淼淼、磊哥。”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两人与徐家兄妹的关系的远近。
一对龙凤胎跟在马珞书的身后,在后者眼神的鼓励下走上前给徐家兄妹磕头。
徐淼淼见龙凤胎穿着黑衣,手臂上戴着写着孝字的白色麻布,都梳着包子头,皮肤十分白净,模样清秀好看,大眼睛红肿哭成桃子,可爱又可怜,双手把他们扶起来,柔声道:“无需多礼,起来吧。”
徐磊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我女儿小佳佳今年五岁,我要是知道你们在云府,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徐淼淼问道:“义黎,你的两个弟弟呢?”今个来的目的之一就是给云立飞、云莫清测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