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煊见状,心都提在嗓子眼儿上。怎么办,怎么办?
然而,君默语端起的酒杯在离嘴巴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眉头紧蹙,余光扫了一眼殿内所有人,就见东陵煊着急的神色,心下有了计较,她就说嘛,酒的颜色似乎不对。
“来人,东陵郡王,蓝齐郡王远到而来,朕体恤二人车马劳顿,赐御酒一杯。”君默语掩下眼中的神色,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示意宋总管拿下去。
然而,东陵誉闻言色变,手中的酒杯没拿稳,液体倒了一桌。“谢皇上体恤,请允许臣先去换身衣物。”
看着底下双腿打颤的东陵誉,君默语似笑非笑,“哦?东陵王,难不成朕的圣谕比不过一件衣物了?”
“臣不敢,只是,御前衣物不整,乃是失仪,臣不敢对圣上不敬,这才提出换了衣物再喝御酒的请求,望皇上恕罪。”东陵誉低头,这会儿功夫已经镇定下来了,毕竟,他也算是当了那么多年皇帝的人。
“哦?果真如此么?”君默语低眉看着手中的酒杯,平静地说道,“如此,倒是朕会错了意,东陵王倒是识大体,好了,朕不会怪你御前失仪之罪,喝了御酒再去也不迟。”
“这……”东陵誉脸色难看异常。
“恩?”不轻不重的一个字儿,让刚刚才镇定下来的东陵誉心里又不安了起来。
而此时,东陵煊却也只能暗自着急,不知道如何做才好。只是心中恼怒东陵誉没脑子,但是,再怎么无脑,也是他的父皇啊。
“还是说东陵王看不起朕这紫瑾皇宫内的御酒。”君默语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殿中跪着的东陵誉。
“不,不是。”东陵誉何时如此卑微过,心里愤恨,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不是?”君默语将酒杯放在桌上,“那就喝了吧。”
“请皇上恕罪。”东陵煊在东陵誉说话之前开口道。
“恕罪?东陵世子何罪只有啊?”君默语起身,向下面走来。
“臣,臣……”东陵煊这么多人面前,也说不出口。
“哼,东陵誉,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君默语提起趴在地上的东陵誉,“如此下贱的手段,竟敢在朕面前耍弄?”
“皇上……”东陵誉还要说什么,却被君默语打断了。
“别说你不懂,东陵誉啊东陵誉,枉你作为一国之君这么多年,你如今在我紫瑾国皇宫内,下毒行刺,如此低贱的法子你也想得出,呵,你如何全身而退,你就不担心你的计划不行,朕他日灭了你东陵?”丢开东陵誉,君默语嫌恶地擦了擦手,“来人,东陵誉对朕不敬,罪该万死,拉出去斩了。”
随着斩了二字出口,气氛瞬间凝滞了,侍卫们却不知道如何做。毕竟,东陵誉虽然如今属紫瑾国的臣子,但是毕竟也曾经是一国之君,如今的郡王殿下。
“朕说的,你们听不懂么?”君默语见状,面色顿时难看下来了,冷声呵道。
莫白看着这种场面,有些担忧。“皇上,如今再怎么说,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再怎么说,不要为了这样的下作之人伤了身子。”莫白站起身来,走至君默语跟前,拉起她的手,淡淡地安慰道。后宫不得干政,他也觉得这件事儿君默语没考虑清楚,一时冲动,作出的结果,毕竟他也算是东陵王。这才刚刚递交降书,便杀了东陵王,会引起不满的。
君默语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如此也罢,”君默语随着莫白坐在上位,她也知道莫白的想法,可是,她君默语不怕东陵再犯。只是……
罢了,“既然如此,此事今日作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宋总管唤来宫人,将桌上的酒换了下来。君默语这才开口又说道:“东陵誉行刺朕不行,本是死罪,不过,朕可看在皇贵君的面上,饶你一命,只是行刺君王,此乃是重罪,不可不罚。即日起,东陵郡郡王由世子煊继承,东陵誉从此不得干政,还有,朕准允你去皇家寺院甘露寺带发修行,不得踏出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君默语刚刚说完,东陵煊松了一口气,如果今日君默语执意要杀,他也没有法子,还好,君默语给了父王一条生路。
然而东陵誉的身子瘫软下来,去甘露寺修行,那不是断了他的后路吗?想到此,他觉得不甘心,他堂堂一国之君,被眼前的女人逼得如此地步,目露凶光,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拔过殿中侍卫腰上的刀剑,飞身冲向君默语。
众人大惊,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却忘记了反应,愣愣地看着场中的情形却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