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和离之后 澹澹 2809 字 1天前

“你答应我!”

青窕几乎是吼出来的。稳婆急了,忙劝道:“夫人啊,您省省力气吧,一会咱还得用劲呢。”

手被她攥得越来越紧,容嫣实在没办法了,双眼一阖泪簌簌而下,默然点了头。

阵痛又开始了,越来越急,稳婆把容嫣请了出去。就在她迈出的那一刹,只闻房里青窕哭喊了句:“徐井松,你混蛋。”便只余婆子们七嘴八舌劝她的声音了。

容嫣回首看了眼,恨恨地直接奔二门出去了。照壁前,虞墨戈还在等她。

“三少爷,你现在就帮我去找,找徐井松!一定要找到他!”容嫣抹泪,怨愤道。

虞墨戈盯着她,懂了,默默颌首。拉着她回了正堂,吩咐候九羽几句,九羽去了。

经了这一遭容嫣更是不肯走了,沈氏只得吩咐人把清菡苑拾掇出来给二人。容嫣抱歉地看看虞墨戈,毕竟明日还得去衙门,她劝他回去。可他哪能把妻子一人扔下,他摸摸她头道:“我说过要陪你的。”

一更梆子响了许久,容嫣坐在清菡苑里全无睡意。她这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了,虞墨戈让嬷嬷给她备了些点心。好不容易劝她吃下去一块,跨院来人了,小丫头一脸喜色,气都没喘匀开口便道了句:

“生了,表小姐,生了!”

提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容嫣又问道:“那表姐呢?她怎么样?”

小丫鬟应道。“孩子一落地,表小姐便昏过去了。大夫道她失血过多,不过老天保佑血止住了,人暂时没事。”

暂时?那就是说还有危险?容嫣一口浊气吐出,脚底虚飘,差点没摔倒。虞墨戈一把托住了她,她也顾不得歇,赶紧去跨院了。

跨院里,为了让青窕歇息,大伙都随大夫从东厢房出来了,只留姨母和几个婆子。

沈氏一直在跨院,挨了这么久胸闷气短,熬不住了,陈氏便送她回去。容嫣只顾着孩子和大人安危,这会儿瞧见坎过去了才想起问孩子是男是女,蒋氏笑道:“是个小少爷。”

真是太好了。青窕盼的便是个男孩,老天总算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几人感慨,便瞧着一人惶惶冲了进来,众人一瞧,愣住了,随之气愤不已。

蒋氏讥讽道:“京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人,藏得可够深!”

话不留情,徐井松惭愧,冲上前便要进门看妻儿,一脚方踏进去便被岳母堵在了门口。叶绮蓁漠然地看着他,冷声道:“青窕还没醒,让她歇息,你随我去正堂!”

徐井松长出了口气,朝门里瞥了眼,只得跟着大伙去了。

正堂里,叶承稷陪着妹妹坐在主位,左右是蒋氏母子,叶承弼和陈氏,还有容嫣夫妇。寄临为避嫌,坐在了角落里。

徐井松一人站在堂前,像个受审的犯人,面色平淡却不难看出他喝酒了,脸颊还带着酒后的熏红。

“说说吧。去哪鬼混了!”叶绮蓁冷喝了声。

徐井松猛然抬头,对视岳母,一口气提起嘴唇微张可还是没发出声来,这口气被他长叹了出来,垂头不应了。

容嫣印象里,徐井松向来自信,起码面上看来是气度非凡的男子,风雅翩翩的。数来也才几月没见,他怎落魄成这般。瘦了,瘦的颧骨突出,眸色黯淡,凹陷的两家沧桑无限。

他不应声,叶绮蓁冷哼。“这些日子我便瞧你极不正常,经常夜半而归,不是满身酒气便是满身的脂粉气。青窕带着身子,我怕她多心提点你多次,帮你遮掩,可你倒好,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这话容嫣有点惊,要知道徐井松疼爱青窕可是众所周知,她不是没见过两人恩爱,徐井松竟会出去鬼混?她不信,可想想傍晚青窕的话,动摇了。“我谁也信不过,她父亲也不行……”青窕一定什么都知道,她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见徐井松还是不言语,叶绮蓁怒了,一旁的叶承稷赶紧拉住妹妹,问外甥女婿:“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若出门也该言语一声,今日大家找了你整整一日,青窕就盼着能见见你。你可知她那是从鬼门关逛了一圈,现在还躺在那不曾清醒,依旧风险未脱,对她,你便一点愧疚都没有,不该说些什么吗?”

“岳母,我错了,我对不起青窕。”徐井松垂目道。

这话一出口,叶绮蓁恨不能上去扇他几巴掌,吼了句:“你若是不喜欢青窕直说!想过便拿出个样子,不想过,痛快放手!我把青窕接回来,她依旧是我们谭府矜贵的大小姐!”

话说到这份上,徐井松还是不解释。叶绮蓁真是要气疯了,从椅子上霍地站了起来。未待她开口,虞墨戈言语了。

“姨母,我和世子也识得多年了,我了解他的品行,他不是那样的人。您若是信得过便让我与他谈谈。”

三少爷开口要帮自己,叶绮蓁自然拒绝不得,狠狠地瞪了女婿一眼,便带着大伙出去了。容嫣忐忑地看了眼夫君,见他含笑颌首,也随姨母去了。

她三步一回首,出门时差点被门槛拌倒,一双手赶忙将她扶住,她抬头,是寄临。

“表姐小心。”

“嗯,谢谢。”

容嫣直身挪了挪,悄悄保持距离。寄临没在意,看了眼星空,屋脊,最后落在院子里被凉风吹得沙沙响的石榴树,沉默须臾,接过小厮手里的潞绸披风递给容嫣。

“表姐,夜里凉,你披上吧。”

她犹豫没接,二人略显尴尬。寄临抿唇笑了笑,轻松道:“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不是,放宽心吧。”说着,递给了杨嬷嬷。嬷嬷谢过,给她披上了。

对啊。到底还是一家人。容嫣莞尔谢过,不禁回首看了眼堂中的夫君,见他正和徐井松聊着,便随一众人去西厢了……

“说说吧,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虞墨戈问道,“你不用骗我,我能把你从栖雁阁找出来,便能查得出你在做什么,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徐井松哼笑。“对,你什么不能。你‘忍辱负重’骗了我们这么些年,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想到他曾装落拓,自己还殷切疏导,徐井松心凉,冷道:“亏我把你当兄弟。”

“你若把我当兄弟,就不该帮虞晏清监视我。”虞墨戈平静道。

“他是你兄长,那是你们自家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他能帮我。”

虞墨戈明白徐井松所谓的“帮”。表面上瞧着是谦谦君子,实则徐井松执拗要强得很。临安伯府原爵位是侯,因三代无功,老侯爷年轻时又在指挥上出过岔子所以才被降为伯。

被降爵这事,也属正常,但在徐井松心底他过不去。因着无功,没有权势地位,他这个伯府在众公侯中根本抬不起头来。他想过重振家风,再立功勋,怎奈朝廷不许,他只能守着宛平这个京城平静的“南大门”。

虞晏清应是许了他承诺吧,毕竟英国公在军事上颇有话语权。

上一世徐井松便是倚靠虞晏清起势的,但这一世虞晏清不在了,他唯一的路被堵死,他得另寻出路。

“所以,你去见荀正卿了?”虞墨戈清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