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法医鉴定室里只停放了一具尸体,阎郁上前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掀开,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呈现在她眼前,她拿起边上的小手电筒检查死者的眼睛和口鼻,同时询问:“死者信息。”

范醇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她合作了,所以很了解阎郁的习惯:“死者罗珊珊,高中毕业,七月七日晚上七点,也就是昨天晚上,死者在参加在他男朋友乔博家里举办的毕业聚会上喝多了酒,只身一人上楼休息,根据她一些女同学的供词,当晚九点左右的时候她们还一起去看过她,当时她正躺在床上睡觉,当晚十一点半,死者的男朋友发现她死在房间门口的柜子旁,死亡原因是后脑砸在瓷器碎片上导致失血过多而亡,在这两个半小时之内,没有任何人进入死者所在的休息室,所以很有可能是死者起来到柜子旁倒水喝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阎郁检查了好了前面额头上的伤口,吩咐他们将尸体翻个身,陆文刚和李东旭照做,她继续验尸。

她并没有开口说任何有关于死者伤势的情况还有别的信息,只顾自己检查,这让李东旭有些不耐烦,但看老大和陆哥都不敢打扰她,也就强行忍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阎郁拨弄着死者的头发,不放过任何一处,在她耳后的地方略微停顿,掀开用小巧的手电筒照了照,而后又仔细照看死者后脑的伤势,突然她眯起眸子,素手一摊:“镊子。”

李东旭就站在她右侧,也就是放工具盘的地方,磨蹭了半天没反应,阎郁也不着急,愣是没收回手,更没自己动手。

陆文刚朝他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李东旭这才不情不愿的将镊子递给她。

阎郁从死者的头发里夹出一根指甲盖长短的白色粗绒线,吩咐道:“记录。”

陆文刚眼睛一亮,连忙朝李东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记录,李东旭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然后从旁拿了纸笔准备记录。

范醇紧抿唇瓣,等着她开口:“死者罗珊珊,致命伤口在后脑,伤口有深浅,且多处伤**错不一系二次创伤,耳后有轻微抓伤,发间有粗绒线,鉴定他杀。”

“他杀?你确定?”李东旭面露惊色。

范醇捏了捏下巴:“阎小姐,请继续。”

“死者和凶手起过冲突,死者并非不小心磕碰到柜子,而是被凶手推的,瓷器在这之前就已经碎了,造成死者第一次创伤,凶手抓住死者的头发在瓷器上砸了几下造成二次创伤,死者头发上的粗绒线可以证明,死者曾经被安排在床上,脑后有毛巾之类的东西垫着,由此伪装成意外死亡现场,并邀请同学一起为凶手作证,还有,凶手不止一个,除非发现死者尸体的和邀请同学为凶手作证的是同一人!”

李东旭咽了一口唾沫,惊诧不已的张大了嘴巴,为什么听她阐述,他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他亲眼看到两个凶手里应外合,杀死了罗珊珊,伪装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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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禁揍就别劫色

范醇静静的看着阎郁,她的判断里从来没有应该、或许、可能或者其他类似的字眼,两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没有人相信他,其实他也不相信,可是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为了验证这一点,他选择了相信,结果毋庸置疑。

虽说早就见识过她的本事,可陆文刚还是和以往一样,惊讶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东旭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发现死者尸体的死者男朋友是凶手之一?你又怎么能肯定凶手有两个人?光凭死者耳后的抓伤,深浅不一的伤口还有她发间的粗绒线吗?”

阎郁将小手电筒和镊子放在工具盘里,并没有回应李东旭的疑虑,这让李东旭觉得她是看不起他这个新人,有些恼火。

只有熟悉她的范醇和陆文刚知道,阎郁并不喜欢说话,除非在验尸的时候。

将尸体重新盖上,阎郁踱步离开,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李东旭不甘心,追上去还要纠缠,陆文刚伸手扣住他:“阎小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就不要多问了,顺着线索查就是了。”

对于陆文刚和范醇对她的态度李东旭很有意见,急声道:“可她这样不负责任的将死者的男朋友和女同学定罪,和草菅人命的杀人凶手有什么分别!”

李东旭的这句话让阎郁顿住了脚步,她转身看着他眯了眯眼睛,阎郁眯眼的时候双眸如同弯月,像是在笑,又透着股凌厉,叫人不敢直视,李东旭喉结一动,眼神下意识的躲闪。

“验尸鉴定是我的事,查案论罪是你们的事,为何肯定,真真假假,一查便知。”言罢,阎郁转身踱步到门口,将白袍脱下放在原位,手套和口罩顺手扔在一旁的纸篓里。

看着阎郁走远,李东旭眨巴眨巴眼睛:“这女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们确定她的法医执照不是买来的?”

范醇皱了皱眉:“阎小姐从来没出过错,东旭,下次对阎小姐礼貌些,这么晚了她能过来,足以证明她对职业的态度。”

李东旭对范醇还是尊敬的,微微点头:“知道了老大。”

虽说是知道了,可李东旭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三人出去的时候,范醇走在前头,他和陆文刚走在后面,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他觉得老大和陆哥一定是被那位阎小姐的美色迷惑了。

陆文刚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上,吞云吐雾的瞟了他一眼:“嘶,你这一路唉声叹气什么啊?还在质疑阎小姐?”

“陆哥,老大对阎小姐言听计从还可以说是被美色迷惑,你女儿都上小学了,怎么还这么肤浅?”

陆文刚抬手拍了他一后脑勺:“怎么说话呢?你陆哥是那种人吗?我和范队相信阎小姐完全是因为她的实力,跟长相没关系。”

李东旭切了一声:“她说的就一定对?真有这么厉害?”

“阎小姐有多厉害我是不敢说,可至少经她手的尸检报告从来没出过错。”

“从来没有?”

陆文刚连吸了两口烟:“不跟你夸张,两年前有一桩货车杀人案件你听说过没有?”

“怎么可能没听说,两年前城西废车场清理的时候,在一辆废旧老货车的车厢里发现五具尸体,两男三女,三大俩小,警方查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半点头绪,后来警方像是一夜之间找齐了所有证据,不到三天就把凶手捉拿归案了。”李东旭说的津津有味,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陆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没错。”李东旭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文刚打断了,可他没有半点恼意,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陆文刚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下才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两年前这起货车杀人案件惊动全国,上面给局里很大的压力,可偏偏查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半点头绪,后来有一天,我记得当时也是晚上,阎小姐出现在咱们市安局门口。”说着,他微眯着眼吸了一口烟,缓慢吐出。

李东旭正听在兴头上,陆文刚一停顿他就着急:“后来呢,怎么破的案?”

陆文刚故弄玄虚:“阎小姐是一名法医,破案当然是开棺验尸。”

李东旭急眼了:“陆哥,咱能不能说重点!”

陆文刚哈哈一笑,也不跟他开玩笑了,面色一正:“受害者是一家五口,夫妻俩带着老母亲还有一对龙凤胎,阎小姐先检验了男人的尸体,判断出凶手是一位和死者身高、年龄、体型都差不多的男性,且认识死者一家,检验了女人尸体之后又判断出凶手和女性有着暧昧关系,检验了两个小孩和老母亲的尸体之后又肯定的说凶手和受害者一家不仅认识,还是亲戚,这样一来就大大缩小了我们的搜查范围。”

李东旭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李文刚一根烟抽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点上,猛吸一口后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原本我们都不相信她,只有范队去调查了,没想到还真发现受害者的亲属当中有一名出外多年没回过家的亲戚,是男受害者的叔伯兄弟,深入调查之后,我们通过凶手的家里人找到了凶手,他也承认了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