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徐云风大惊,“赵先生的师父是个和尚!”
“这就是室利方和陈平的交换。”王鲲鹏说,“诡道的门人,一定要和佛门保持很深的联系。”
“王八,”徐云风把身体坐直了,看着王鲲鹏,“你这几年,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是从什么地方查到的消息,我相信这些事情,既然当年赵先生和金旋子不说,他们就肯定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我师父赵一二要带着诡道进道教册录,”王鲲鹏说,“金旋子要带着诡道的传人皈依佛门。这就是他们两人意见一直不同的根源所在。”
“我是不会让黄坤做和尚的。”徐云风已经完全明白王鲲鹏的意思了,“不过他现在死活都不知道。你这是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王鲲鹏不说话了,徐云风脑袋反应迟钝,过了一会才想明白过来,笑了起来,“算了吧,邓瞳做和尚更不靠谱,你就别祸害其他的和尚了。”
“我打算把他交给域山。”王鲲鹏看来是已经考虑很久,“域山虽然没有读碟,不过他是个不错的人。”
“王八,”徐云风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想那么远干什么,诡道不见得就这么断绝,不是还有金仲吗?”
“那就希望如此了,”王鲲鹏说,“有时候我只是想得远一点而已。”
徐云风和王鲲鹏触及到了不愿意提到的话题,气氛顿时压抑。三人也就无话。到了天亮的时候,车到了恩施。
三人找了一个休息区,吃了顿饭。王鲲鹏在车后座睡了几个小时。然后继续赶路。
到了傍晚的十分,终于到了秀山。
秀山的黄家不在县城,而是距离县城的一个偏僻的镇上。和犁头巫家不同的是,黄家在一个山冲的村子里,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整个村子几乎都姓黄,或多或少都跟黄家有点关系。
王鲲鹏驾驶的这个汽车,挂着鄂e的牌照,让村子里的村民都很奇怪,纷纷驻足观望。
村民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小孩,几乎看不到年轻人。看来青壮年都出门打工去了,只剩下老人和留守儿童打工。
即便是秀山黄家这样的大家族,在现代社会中,也不能避免这种趋势。
王鲲鹏下车问路,询问黄家的祠堂在什么地方。一个老人向村落中央的一个大房子指点。王鲲鹏驱车慢慢开到了村落中央,停在祠堂门口。
徐云风下车,伸了一个懒腰,“果然是出名的术士家族,祠堂都这么气派。”
王鲲鹏让徐云风不要乱说话,带着他和方浊走进祠堂。
祠堂里一个打扫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看见王鲲鹏了,歪着头看了王鲲鹏很久,才迟疑的走到了王鲲鹏面前,“您是不是姓王?”
“是的,”王鲲鹏礼貌的说,“我是王鲲鹏,我来找黄溪。。。。。。”
那个中年女人突然向王鲲鹏跪下来,“谢谢你,王师傅。”
王鲲鹏立即醒悟,这个人女人是当年他把黄家的黄根伢子带回秀山的妻子,记得当时黄莲清还叫过她的名字,好像是杜鹃。
王鲲鹏立即告诉徐云风,“这人就是你当年背了一路的那个尸体的堂客。”
徐云风向杜鹃点了点头,也说不出什么话,都是过去的往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杜鹃拉着王鲲鹏就走出祠堂,“黄溪住得有点远,我带你们去找他。”
结果王鲲鹏等人,跟着杜鹃走了很久,才走到了一个相对较偏的鱼塘边,鱼塘旁边还有一排简陋的平房。人还没到,就听见平房里面震天的猪叫声。
三人走进平房,王鲲鹏看到,这里果然是一个养猪场,到了给猪喂食的时间了,所有的生猪都嚎叫得厉害。而且臭气熏天,方浊无法忍受,只能用手把口鼻给捂住。
杜鹃进来后,看见一个口鼻歪斜傻子正在慢慢挽着一个饲料桶,给一个又一个猪圈舀饲料,倒进食槽。就走到傻子面前,大声的问:“你黄大哥在哪里?”
傻子嘻嘻的笑了几声,鼻涕流的老长,对着杜鹃挤眉弄眼。杜鹃急了,打了傻子一下。
傻子哭起来,指着窗外最靠南边的那个平房。
杜鹃连忙带着王鲲鹏三人去走向那个平房,进去后,看见两个男人,正在吆喝指挥公猪给一个母猪配种。
其中一个人,满脸络腮胡子,正是黄溪。
黄溪和王鲲鹏徐云风方浊在七眼泉有过一面之交。他看到了这三人,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没有胡须的部分,顿时就通红起来。他连忙给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把袖管捋下,殷勤的拉着王鲲鹏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相对干净,里面一张床,一个办公桌。
“好好的黄家族长,”徐云风对着方浊叹气,“怎么就变成了猪倌。”
黄溪招呼他们坐下,拿起开水瓶给几个人用一次性纸杯泡茶。茶叶倒是好茶叶,看来是接待客人的。
“这个是杜鹃,我的堂叔的遗孀,”黄溪的声音非常尖细,如果没看见是个大男人,只听声音,简直就是女人的嗓音。
“我认识,”王鲲鹏说,“我们见过的。”
“对对,”黄溪说,“我差点忘记了。”然后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跟王鲲鹏说什么。反而更加尴尬。
“先带我去黄莲清前辈的坟上烧点纸吧。”王鲲鹏说,“我欠他的人情。”
“那是那是,”黄溪两个手搓起来,“先吃饭。吃了饭,我带你们去我们家的坟地。”
“这养猪场是你开的?”王鲲鹏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主动挑起话题。
“是的,是的,开了两年了,要挣钱了,”黄溪对着杜鹃说,“幺妈,你去黄岗的馆子里,端几个菜过来好不好。”
杜鹃点头,立即走出去,“恩,马上就来。”
徐云风看着黄溪眉眼里透着愁苦,知道这人开个养猪场实在是不容易。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黄家,也到了这般境地。
王鲲鹏说:“其实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不是蛮好的消息。”
“尽管说,”黄溪苦笑,“反正一直没有听过什么好消息,昨天我的猪场死了两头猪,今天又有两头不行了,现在闹猪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