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风皱了皱眉头,把螟蛉从黄坤的手里拿过来,螟蛉顿时化作炎剑,火焰从剑身一直蔓延到徐云风的整个胳膊。
钟家的五个当家看到这个场面,都目瞪口呆。
站在一旁的钟元受不了火焰的炙热,脸颊开始融化,眼珠也爆裂出来。头发燃烧化作飞灰。
钟富对着钟元说:“你先躲一下。”
钟元如释重负,立即轻飘飘的出了祠堂。
“的确是黄裳当年斩杀厉鬼的炎剑,”钟富说,“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徐云风还没有回答,黄坤看见钟元的情形,猛然醒悟,“刚才带我们进来的老头子根本就不是活人?”
“是啊。”徐云风说,“你他妈什么眼神,这都看不出来。”
黄坤又看向王鲲鹏,王鲲鹏点点头。
钟富仍旧在犹豫。王鲲鹏说:“黄裳不仅练就了螟蛉和阴阳四辩骷髅,他在诡道还有一个厉害的本领,你们应该听说过。”
“晷分,”钟富说,“这是你们诡道擅长的算术。”
徐云风走出祠堂,来到院子里,院内的农具齐全,他随手拿了一柄斧头,然后又在角落找到一个撑杆。
钟家五个当家人看见徐云风神神叨叨的样子,也都走出来观看。看到徐云风拿着斧头,对着撑杆不停的比划,然后把撑杆去头去尾,砍成了一个一丈一尺的木杆。然后丢了斧头,仰起头看着天空。
看天空的时候,徐云风用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横在眉毛前,左手的也伸出一根手指,和右手手指垂直,一点点的移动。并且嘴里念念有词。脚下也不停的寸步移动,终于站定了到了一个位置,用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个印记。
所有人都看着徐云风神神叨叨的做着这一切,但是钟富已经看出了门道,嘴里不由自主的说:“真的是晷分。这人计算晷分的方法,比我听说的所有术士都厉害。”
刚才徐云风左右手的动作,还有身体对准太阳移动,就是根据太阳的方位,在计算太阳在黄道的位置。而木杆已经被徐云风修改成了古代的桓木的长度。桓木是古代用于定位太阳阴影的器具,用于测量太阳的方位,修建房子的时候,用于定位建筑轴线的方位。时间长了,桓木演化为石头柱子,而历朝历代的皇宫就把这个石头柱子,上面雕刻瑞兽,就改了称呼,成了华表。
而根据华表演化出来的算术,就是黄裳所创的“晷分”。
徐云风利索找到院内的一把锄头,飞快的在刚才的印记下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把桓木插进坑内,再把泥土培回去。一个桓木就立在院子里。
日头照射,地上显现出一个桓木的阴影。
徐云风对着钟富说,“你们钟家的房子怎么只用了一半的地基,应该还有一半啊,难道还没有修好?”
钟富看见徐云风用几乎不可能的速度,用水分算出了钟家大宅的建筑面积,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只好对着徐云风说:“请教您和黄裳到底有什么渊源?”
徐云风对钟富说自己是的挂名。如果还不相信,他可以告诉钟富,现在的晷分是:
阴长一尺二厘,宽四分七厘,朱雀正。
——“阴长一尺二厘,宽四分七厘,朱雀正。”
黄宅院内,郎中走到一根桓木前,立即说道。正在和弓衣玩耍的黄裳,立即停下,好奇的看着郎中,看来竖起了这么多桓木,直到现在,才有识货的人,能够看明白他在做什么。
而员外听了郎中对自己儿子的评价,那里肯相信郎中的胡言乱语。就打算给点郎中一点银两,打发他离开。
可是黄裳却拉着郎中的衣角,走到了另一个桓木下面,指着地下的阴影。郎中摇头,“我看不懂,也算不出来。”
黄裳的表情立即变得郁郁不乐。把郎中的衣角松开。
郎中直到自己该走了,于是又仔细看了看黄裳脖子上的那个知了壳子。然后向黄员外告辞,黄员外送郎中到门口,掏出一点碎银子,递到郎中的手里。
郎中拿了银子,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着黄员外说:“员外的心肠好,我冒犯指点一下,你家公子不出一年就会开窍。开窍后,定当聪慧过人。这世上有人天生神童,有人大器晚成,你家公子,当在日后考起功名。但是在弱冠之后,一定要到华山去见一个人。那人是一个道士,如果公子有缘见到那人,一定会成为震古烁今的高强术士,并且位极人臣,风光不可限量。如果无缘见到那个华山道士,责这辈子就与功名无缘,只能做一个道教宗师。我的话就这么多了。你记得便是。”
郎中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黄员外听得目瞪口呆。隔了一会才问:“如果真如先生所说,犬子到了华山,该如何通报?”
郎中说:“你家公子去了就一切明了。”
黄员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郎中说:“黄裳出生之前,我曾经在一个山洞避雨,遇到一个道士,他说要来带我儿子走,可是又说暂且不急,过几十年才有缘分。告辞之前,让我给未出世的儿子起名为‘裳’。”
郎中拍掌笑着说:“那就是了。告辞。”
黄员外追问郎中的姓名,以后黄裳去华山,也好有个通报。
郎中对着黄员外说:“你让公子记住我是孙君仿的后世传人便是。”
黄裳被山匪绑到风林岙,但是山匪突然一夜间全部猝死的事情,传遍了剑浦。乡民都说黄裳天生有鬼神保护,并且可能妖邪转世,一些愚夫愚妇,甚至到黄宅来敬拜。
黄宅整日里乌烟瘴气,让黄员外不堪其扰。
可是黄裳仍旧不能说话,穿衣吃饭不能自理,好在弓衣乖巧伶俐,打点黄裳的日常饮食。虽然有很多人都说黄裳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黄员外和夫人,每当看着黄裳痴呆的模样,都认为只是安慰的言语。
一晃黄裳马上就要十七岁。
在临到生日前一日,黄裳终于开窍。
而开窍的过程却让黄员外夫妇心惊肉跳。
这日一早,黄员外夫妇和往常一样,去院外劝说那些慕名而来的乡民,不要在黄宅外供奉香火。可是突然管家匆匆跑过来,告诉黄员外,黄裳又不见了。
黄员外夫妇连忙回到宅内,果然家里丫鬟和仆从到处在寻找黄裳,可是找不到黄裳的踪迹。
黄员外急了,连忙询问:“弓衣在哪里?”
大家这才发现,弓衣也不见了。
黄员外和夫人相互对视,“难道弓衣做了这么久的丫鬟,现在把黄裳给拐走了。”
突然厨娘跑过来对着黄员外焦急的说:“找到公子了。”
“那就好。”黄员外顿时轻松起来。
“可是弓衣疯了,”厨娘大声喊:“她要把公子蒸熟了吃,现在谁也进不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