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金仲的手掌又举到尸体的面前,食指和中指交错,手掌翻转,手心朝内做了一个道诀,然后手掌再次送到尸体面前,掌心朝外,大拇指狠狠的按在了尸体的额头。

尸体顿时向后仰倒,躺在地上。

剩下几个尸体,已经开始走动,金仲拦在尸体面前,用同样的法子,将诈尸的魂魄安抚,几番下来,金仲累的气喘吁吁。

再回头看的时候,讲台上的几个棺材,棺材板已经偏开,其中一个棺材里,伸出了一个手臂,正在棺材的边缘慢慢摸索。

金仲连忙向讲台方向跑去,突然地面又是一阵晃动,余震颠簸,将棺材全部掀翻,几具尸体滚落出来。

金仲跑到乱七八糟的棺材中间,用力把这些尸体都放回棺材。他变得更加疲惫。

金离蒙着眼睛,本来稳稳的蹲坐在地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喊叫声穿过礼堂,传到礼堂外。

木桑子听了,忍不住颤抖一下。指导员也听到了,却没有惊慌,而是一把抓住木桑子的肩膀,“他真的行吗?”

“我不知道。。。。。。。”木桑子终于犹豫的说了实话,“可是只有他了。”

“我相信你说的话,他的能力没有问题,”指导员摇头,“可是他身上有病,你没看出来?”

“应该、可能有吧。。。。。。”

“他很疲惫,”指导员又说,“你们修道的人,这种情况你不觉得奇怪?”

“他可能走了很久的路,”木桑子说,“要穿过整个重庆和四川。”

“如果他做不到,”指导员说,“我无法接受再次面对那件事情。”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木桑子问。

天空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这次却是一辆直升飞机在天空盘旋。地上的武警在不停的挥手,吼叫着需要各种医疗物质和补给。直升飞机转了两圈,然后离开。空投了几包东西,武警冲过去发现是机箱方便面,已经摔得七零八落。

“水!”指导员说,“他们应该给水。”

“大批的救援队还有几天才能进来?”

“道路都损毁了,我们这里也不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距离震心也较远,”指导员说,“可能三天,可能一个星期,可能。。。。。。永远都不会来。”

“一个星期后,”木桑子说,“瘟疫就来了。”

“没有清水,”指导员绝望的说,“我们只能想办法带着幸存者离开。我等不了瘟疫,阴兵过道之前,我们就得走!”

“伤者和遇难者怎么办?”木桑子知道这句话其实不能问,因为这就是这位指导员内心最矛盾所在。

果然指导员沉默了很久,“我只能尽力。”

忽然天地间发出了一个声音,开始很小,但是所有人都能听见,只有嗤嗤的声音,然后嗤嗤声变成了咔咔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声音来自于山谷的外侧毗邻的一座高山。

所有人都看着那座高山,声音已经变得震耳欲聋,巨大的摩擦声来自于大山的内部。

然后山体表面开始滚落石头,不过由于距离市镇废墟较远,对幸存者和营救人员没有太多的威胁。

突然山体的崖壁上,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电弧,十分耀眼。无数的飞鸟从山上飞到天空,但是随即飞得毫无方向感,相互在空中碰撞,摔落下来。也有的飞鸟直接撞向地面。

“完了。”木桑子和指导员恐惧到了极点。他们已经意识到马上要发生什么。

这是山崩前夕,山体内部岩石移动,摩擦,岩石内的矿石,形成了电磁切割,然后磁场开始紊乱。

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指导员满头大汗,看着远方冒起的明火,由于距离很远,只看到一点点火光。这是刚才直升飞机飞过去的方向。

指导员为了好像是为了完全印证,把手腕抬起,木桑子也凑过来,看到指导员的机械表上的指针,正在滴溜溜转的飞快。

两人的眼睛对视,眼神交流,只有绝望。

现在所有人包括木桑子和指导员,都看着山谷外侧的高山,山体上的蓝色电弧越来越多,然后冒出一股强烈的白光,长达上千米,张牙舞爪,直入天空中的红云。

“来了。”指导员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接着是天崩地裂,所有人的耳朵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因为强烈的巨响,暂时破坏了所有人的听觉。不仅如此,由于声响对耳膜的刺激,还有磁力的紊乱,所有人都保持不了平衡,纷纷摔倒在地上,头疼欲裂。大部分人都晕厥过去。

木桑子是修道之人,勉强坐在地上。而指导员却没有倒下,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站姿,两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座高山——一个正在移动的高山。

由于高山的巨大,当山体崩裂的时候,会让人产生错觉——当然如果人还能看见的话,觉得是整个大山在自己行走,这种末日景象,给人的恐惧比死亡更加强烈万倍。

空气中的气浪,将木桑子和指导员掀翻在地。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尘土,将天地间全部弥漫。

在被掀翻的瞬间,指导员内心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指导员醒了,是被雨点打醒的。雨点并不太大,可是夹杂着尘土,打在脸上,十分疼痛。

指导员心里一片茫然,看着眼前的一片末日景象,模糊一片。

雨在哗啦啦的下着,如同催命的鼓点。

有的幸存者和救援的武警已经醒转,他们和刚才的飞鸟一样,也找不到平衡,无法站立起来。

但是所有人都开哭喊,包括哪些士兵。因为已经完全绝望。

一个手按在了指导员的肩膀上,指导员扭头,看见是金仲,金仲身边站着金离。而在他们身后,市镇里最后一个勉强挺立的建筑——礼堂,也已经垮塌。

金仲和金离也茫然的站立,雨水讲他们两人全部淋湿。金离的眼睛已经被布蒙上,捂着耳朵,受到惊吓,完全不弱于旁人。

“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吗?”指导员嘴里轻声的说出来,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金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