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目光冷峻,遥望前方,骏马飞驰,心中却是平静道:“苏雨亭,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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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一章乱局
晨曦的寒风吹入高高的燕京城角楼。
燕京城的动乱已经过去两日,京城里的百姓们都是缩在家中不敢出门,惊恐万分地关着门,如同冬眠的动物一般,期盼着这场动乱尽快离去。
大燕立国百年,其间自然也少不得发生过一些动乱,就在去年,叶吴两家便发生过一次动乱,想要弑君,在城门处更是发生过一场血腥的厮杀。
城门地板上的血迹尚未消失,这一次又发生了比之那次影响更大规模更大的兵变。
老百姓的大门紧闭,皇宫的宫门也是紧闭,这两日来,整个燕京城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各条街道只是偶尔有被御林军控制的京都衙差走过,往日里最繁华的街道,如今已是冷清无比,就连道上的积雪,也无人去管,任由它们越积越厚。
苏雨亭站在城头角楼,遥望着远方,他的身形挺直,立如标枪,在他身边,则是站着火山营如今的头号指挥者唐鸣梧。
唐鸣梧神色冷峻,站在苏雨亭身边,一手搭在墙垛上,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刀柄上。
“殿下至今尚无消息传来!”唐鸣梧终于道:“倒是胡家的老狐狸走脱……苏将军,西北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苏雨亭并没有立刻回答,那一双很明亮的眼睛此时显得很为平静,片刻之后,苏雨亭才淡淡道:“唐将军,你我都清楚,这本是一次豪赌,不到最后一刻,就分不出胜负!”
“是!”唐鸣梧微微点头。
很快,一名背插小旗的兵士飞奔过来,“报,没有消息!”
苏雨亭轻轻挥挥手,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那小旗校迅速退了下去。
燕京和西北那边,自然有一条最快的秘密信道,千里飞鸽,太子那边一旦大功告成,便会第一时间放出信鸽来,通知身在燕京的苏雨亭。
接信处,苏雨亭安排亲信等候,无论有无消息,每隔一个时辰便要过来禀报一次。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西北那边依然是没有一丝消息。
苏雨亭面色波澜不惊,但是唐鸣梧的性子显然要比苏雨亭急躁不少,顿时便有些沉不住气,道:“苏将军,按理说,殿下那边的消息应该早已到了,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耐下性子。”苏雨亭淡定道:“殿下既然信任你,你便应当信任殿下!”
……
正午时分,苏雨亭终于得到了消息。
吏部尚书府,苏观崖那间看起来很雅致的书房之中,那张古色古香的桌子上,放着一封刚刚接到的书信,这是安插在城外的探子以最快的速度传过来的密报。
密报的内容,苏雨亭已经看过,素来冷静无比的他,此时的脸色却有些苍白。
苏观崖很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笑道:“西北军确实已经不在萧怀玉的手中,但是却也没有落到太子的手中。”他的眼眸子透着些许无奈:“西北军已经落到了韩漠的手里,现如今,他率领着一万骑兵正往京城扑来,经过临阳城的时候,胡家世家军正在集结,其中有近千名世家骑兵已经加入了韩漠的骑兵队伍,而且临阳城的城守军,如今也已经调出一半的人马,正打着‘勤王’的旗号,往京城方向挺进过来。按照韩漠所率骑兵队伍的速度,最多不出三日,他们便可兵临城下!”
苏观崖从头至尾都很淡定。
毫无疑问,这样的消息,对于苏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苏雨亭闭上眼睛。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子的身上,只要太子控制了西北军,那么整个计划就完美无缺。
可是今日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让他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吃惊。
他实在难以想象,率军来京的怎么可能是韩漠,韩漠是以何种方法夺得了西北军的军权,太子如今情况又是怎样?
天涯峰的事情,自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正因如此,苏雨亭想不通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多年的计划,就此付诸东流?
苏雨亭心中叹息。
苏观崖看着苏雨亭,淡淡笑道:“亭儿,你是否觉得……我们已经败了?”
苏雨亭神色黯然,这些年,为了某种理想,他与太子走在一起,互相信任,想要创造一个新的时代,但是这一切终归是一场空。
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一环已经失败。
“亭儿,这确实是一盘棋,但是你若以为太子是这局棋的‘帅’,那你就错了。”虽然形势急转直下,但是苏观崖却依然保持着儒雅的风度,“这一局棋的‘帅’,终究还是我们的皇帝!”
苏雨亭皱眉看着自己的父亲。
苏观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背负双手,看着窗外的雪景,平静道:“亭儿,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苏家乃是百年世家,对大燕功勋卓著,世代享受着荣华。你几年前,与太子走在一起,想要扶助他成就大业,为父没有阻拦,道理很简单……那毕竟是一个机会,如果你们所谋之事真的成功,我苏家依然会是大燕最大的功勋之族,依然会繁荣下去……!”
苏雨亭神色微变。
一直以来,苏雨亭都以为是父子之情让苏观崖支持自己与太子走在一起,但是如今看来,苏观崖终究还是从整个族群的利益考虑。
太子,或许只是苏观崖利用的工具而已。
“为父这一生行事,从不会将赌注押在一个地方。”苏观崖表情依然平静:“无论做什么事情,在事情尚没有开始发生之前,我们便要做最坏的打算,在当今之世……更要如此。叶吴两家当初自以为兵强马壮财力雄厚,嚣张跋扈,做事从不想后路,所以他们最终毁家灭族,下场凄惨。”
他豁然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两营兵变,圣上麾下尚有龙骧营和狼甲营,那个时候,你手中还未控制住刑部、大理寺和燕京府,这些衙门只要皇帝一道旨意,必都是听从皇帝的差遣……可是,咱们的皇帝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紧闭皇宫各门,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你自然也清楚其中的用意!”
苏雨亭缓缓道:“据传,皇帝是急火攻心,昏厥过去……!”
“荒谬!”苏观崖冷笑道:“这位皇帝心性之坚韧,那也是极其罕见的,就连为父,心中对于皇帝的坚韧性情,那也是钦佩不已的。你们发动兵变,难道就能导致他急火攻心昏厥过去?那也太小瞧他的能耐了。”
苏雨亭坐在椅子上,身体依然笔挺,道:“父亲的意思是,皇帝是故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