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满头黑线道:“要不要这么狗血。”
“虽然狗血,但很有用。”高云泉说,“你看,我都不计较名节了。”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还名节呢,你咋不说你贞操不保呢。
“吃你的吧,这么多肉都塞不住你那张嘴。”我白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情居然莫名地好了起来。
他是在安慰我。
我心想,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能将周禹浩放下了,或许可以考虑他吧。
然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
日子又平静了几天,宋宋担忧地对我说,她总觉得父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肯定还会整些幺蛾子。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刚下课,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宋父打来的,告诉她,她妈妈脑溢血,送去医院了。
宋宋一下子就慌了,再怎么样,那也是她妈妈啊。
我和林碧君安慰了他一阵,跟着她一起来到医院,宋母躺在加护病房里,宋父和她那个弟弟,好像是叫宋明的青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脸憔悴。
宋明一见到她,就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都是你,你不肯嫁给秦正忠,害得妈妈一直为你的婚事优心发愁,着急上火。才导致了脑溢血!你说,你对得起妈妈吗?”
宋父叹了口气,说:“阿明,别怪你姐姐,这都是命啊,是命啊。”
宋宋急了:“情况到底怎么样?脱离危险了没有?”
宋明气冲冲地说:“医生说,今晚是危险期,如果今晚撑不过去,妈就……”
宋宋脸色惨白,要是宋母真的因她而死,她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谁是张惠贞的家属?”
宋父连忙说:“我是。”
护士冷冷道:“张惠贞的情况很严重,需要先交五万的治疗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病恐怕要花上一两百万才能治好。”
宋父大惊,面如金纸,差点没能站稳,护士似乎早就见惯了拿不出钱来的病患,面色依旧没变:“尽快准备好,不然就要停药了。”
护士走了很久,宋父还没回过神来,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完了,完了,我到哪里去找一两百万。”
宋明转过头来,冲着脸色惨白的宋宋说:“咱妈快没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我当然担心。”
“既然担心,就去找钱来。”宋明大吼道。
“我,我去哪里找钱?”
“废话,当然是去找秦家。”宋明继续怒吼,“你自己想清楚,是咱妈的病重要,还是你的所谓婚姻幸福重要?”
宋宋也快站不稳了,我连忙过去扶住她,她茫然无措地望着我。说:“小琳,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拿捏得住你。”
宋宋急了:“可是我妈妈真的脑溢血了啊……”
“你确定?”我挑了挑眉毛。
宋宋一愣:“你的意思是?”
“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宋明继续凶神恶煞地大吼,“还不快去!等着看咱妈死吗?”
我朝宋宋使了个眼色,宋宋连声答应,将他们安抚住,我则偷偷退了出来,在走廊尽头看到一个老太太,是个刚死了没几天的孤魂野鬼,眼看着魂体就要消散了。
我过去道:“帮我一个忙,我就送你去超度,让你转世投胎,怎么样?”
片刻之后,宋明还在冲着拖延时间的宋宋咆哮,宋母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只要这次成功了,女儿宋宋拿了秦家的钱,将来肯定就是秦家的人。只要女儿进了秦家门,他们就能住别墅,每个月有数不清的钱花。还能攀上郭副市长这个高枝,她老公当了一辈子的副科了,总该升科长了。
正打着小算盘,忽然,她觉得房间里有些冷,盖了两床被子都冷。她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地说:“这医院真是不靠谱,空调坏了吧。”
她缩在被窝里,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自己的脚,她皱了皱眉头,不会是老鼠吧。这怎么说也是三甲医院,老鼠都爬到床上来了?
她掀开被子一看,那居然是一只手,一只惨白的、冰冷的、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手。
她吓得连忙将脚一缩,那只手缩进了被子里,不见了。
她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想,输了这么多葡萄糖,不会是产生了幻觉吧?
忽然,她看见瘪瘪的被子忽然鼓了起来,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头皮一阵发麻。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求,抓住了被子,轻轻地撩开,往里面一看。
一张惨白的老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冲她露出一道阴狠恐怖的笑容。脸上的褶子宛如一朵盛开的老菊。
“啊!”加护病房外面的宋家人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门就被撞开了,宋母惊恐地跑了出来,速度比兔子还快,一把抓住宋父的胳膊,惊叫道:“有鬼啊。里面有鬼。”
宋父愣了一下,立刻就怒了:“你发什么神经!”
宋母脸色惨白,指着屋里继续尖叫:“真的有鬼啊,是个老太婆,一定是之前死在加护病房里的,她要杀我,要杀我啊。”
宋宋冷着脸说:“妈,你不是脑溢血,快不行了吗?我看你身体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