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铁有没有深藏的自我憎恶呢？

有，太多了。

没有穿越之前，他尚且能说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伪现充；穿越之后……

他第一次用长长的利爪插死名义上的血亲时，没有丝毫的愧疚，现在想来，姐姐龙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遵循本能。

他为了学习剑法，加入了春水剑派，但根本没有起到一点儿作用，反而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师姐师妹们命丧黄泉，脑海中仿佛又浮现出美丽的尸体零落地躺在桃花树下的画面，后悔、愤怒、无济于事。

他杀了整整一座城市，堆积的尸山遥遥相对，这些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才加入帮派的年轻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屠了一整个岛国的皇族……嗯，这倒没什么。

他留下美丽的精灵少女在瑞文戴尔孤独的等待……

他埋下巨人世界艾尔迪亚人和马莱人种族大战的伏笔……

他把学园默示录世界变成一个失落的星球……

他在漫威埋下分身的种子，那又是一个灭世的“核按钮”……

回忆过去，莫铁的头脑胀痛得厉害，那些不符合他真正三观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钩动他的情绪。

后悔、厌恶……如同潮水般一次次洗刷他的意识。

这就是真正的我吗？黑暗得像魔鬼一样？

锤石满意地看着莫铁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那种痛苦真是太熟悉了，每一个被他玩弄过的灵魂都是这样的无助。

他微微昂起头，仿佛嗅到了莫铁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味道。

“太动人了，这……真是无与伦比的悔恨啊！难道你将这个世界抹除过很多遍吗？”锤石充满陶醉地看着莫铁，脸上充满了欣喜。

这个男人的灵魂非常强大，给他反馈的波动尤为强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绪，只在曾经引发了暗影岛之变的国王灵魂中看到过一丝——那是对毁灭世界的后悔。

锤石很满意莫铁，他想要把这个灵魂完好地取出来，放到灯笼中最特殊的位置，那是他存放珍宝的地方。

“哗啦啦。”

锤石拉动锁链，一点点拖拽着，企图将莫铁的灵魂带走。

他非常小心，任何一点粗鲁的动作都有可能破坏莫铁的灵魂，他必须轻轻的，让莫铁在无尽的负面情绪中逐渐消亡，呼吸渐渐停息，血液渐渐停止流动，最后连心脏也乖乖地一动不动。

用游戏中的术语就是，莫铁的血条正在飞速地下降，直到变成零，他这个人头就算被锤石收下了，灵魂自然也被他取走。

此刻，在系统中，小铁和冴子都非常焦急，他们试图和莫铁的意识交流，但似乎得不到回应。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拿出了迫不得已的方案。

……

“软软，你怎么睡着了？快上课了，醒醒。”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像一道霹雳轰开了莫铁的意识。

莫铁抬起头，愣住了，他这是在哪里？

窗明几净的教室，喧闹的同学们，还有在讲台上默默摆弄电脑的大学老师。

“我这是……在哪里？”

莫铁转过头，看到一张宜嗔宜喜的美丽面庞，那是……小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