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对此状无动于衷,吩咐赵妈妈把人带走。
婆子们架起方宝柔的身体,把人先领去了厢房,院里的丫鬟都听见看见了,暗地里小声议论着。
内室里,赵氏元气大伤,钟延光难得主动对她说了句有些安慰意思的话,他道:“母亲不必过度伤怀,欺骗和背叛你的人,即便曾经再亲密,也不值得原谅,若您喜欢丫头,从旁支里挑一个再教养就是。”
苏绿檀眼尾微垂。
赵氏一时伤心,一时欣慰,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宝柔已经把我心窝子都戳烂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内疚道:“娘不知怎的,忽然觉着有些对不住你。”
这些年,赵氏自问对方宝柔不差,反而待钟延光在生活上有些疏漏,没想到到头来是这么个结果,到底不是亲的,隔着一层呢!
钟延光不大喜欢这样煽情的场面,只淡淡道:“母亲保重,若是无事,我与绿檀就先回去了。”
赵氏点了点头,弱声道:“去罢。”
苏绿檀起身,朝赵氏行礼,便领着跟着钟延光一起出去了。
刚出了千禧堂,钟延光就把手伸到苏绿檀跟前,要牵她的手。
把葱白的手递给钟延光,苏绿檀跟他十指相扣,故作轻松,道:“夫君,方表妹若没有背叛老夫人,只是欺骗过她,念着她们这些年来的情分,也不值得原谅么?”
唇角弯了一下,钟延光佯装不知苏绿檀的意思,一本正经地道:“母亲耳根子软,应当是会原谅她,不过放在我这里便行不通了。”
心里“咯噔”一下,苏绿檀声音低了一些,道:“放在你那里,会是怎么样呢?”
钟延光掩下眼底的笑意,道:“视情况而论,即便原谅,也得好好惩罚惩罚她。”
苏绿檀头皮一紧,眼睛往别处看,随口问道:“夫君会如何惩罚他人?”
顿一顿,钟延光在她耳边温声道:“自然是轻易饶不了她。”稍稍抬眉,他又问:“夫人难道是瞒了我什么事?”
苏绿檀喉咙哽了一下,脑子里把原先胡扯的话过了一遍,脸瞬间就红了,根本说不出口,眨着眼睛心虚道:“哪、哪有。”
钟延光一笑,道:“没有就好,快些回去罢,夜里还有些事与你说。”
回了荣安堂,苏绿檀有些心不在焉的,天黑用晚膳的时候,钟延光还频频回忆从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和着。
夜色愈深,庭院寂静,花窗外可隐约听见女子的说话声。
——夫君从前威武。
——坐莲?坐莲容易。
——别的?当然有别的。
——比如?比如貂蝉拜月、龙戏凤游。
衣料窸窸窣窣轻轻擦动,钟延光从罗汉床上下来,去浴房洗漱,苏绿檀赶紧把《今平眉》翻了出来,准备临时抱佛脚。
应该……来得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