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了。
朱郎中先一步离开,皇帝留了钟延光说话,他语气淡淡的,似是随口提及:“你那个堂弟今年十几了?”
“回皇上,舍弟十八。”
“可曾读书?”
“还在读书。”
“哦,今年八月没有参加贡院会试?”
钟延光继续低头拱手禀道:“今年因臣之事,耽误了他考科举,唯有以后再试。”
皇帝“嗯”了一声,评价道:“有情有义,识大体,如至亲手足。幸好定南侯府子嗣福泽深厚,朕也就放心了。”
“臣叩谢皇上挂怀。”
皇帝笑一笑,道:“好了,去罢,你刚上任,朕就不多留你了。”
正面退至门口,钟延光方转身出去。
这件事替钟延泽也博了个好名声,就是可怜了苏绿檀的屁.股,也不知道她身上淤青好没好……若是伤了别处,他倒好瞧一瞧,偏偏是这样的地方,他如何好意思去看。
甚至想都不敢多想,钟延光总觉得有些亵渎之意,宁下心神,他便出宫去了。
钟延光走后,黄广寒进宫了,朱五郎吃了这一顿大苦头,朱家严加管教,这孩子以后还有的救,他也不会真真要人家独苗的性命,但小孩子可以饶,大孩子却不可以,他还得继续告状。
皇帝知道黄广寒的性子,便是无奈,也还是见了他。他这张嘴巴,堵得了今日,堵不了明日,指不定忍到下月初一,物极必反,更加癫狂了。
所以黄广寒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皇帝,在消了气冷静下来之后,把怀庆也牵扯进来了。
他道:“公主当是天下闺阁女子的表率,德言容功缺一不可,狭隘刁蛮,有损天子威严。”
这番话倒是说到皇帝心坎里了,怀庆被皇后宠大,着实纵容的有些过了,他平日忙于公务,不多过问,这会子出事了,他可不能再忽视了。
采纳了黄广寒的意见,皇帝回后宫之后,便罚了怀庆禁足半月抄写佛经,为太后与天下黎民以及定南侯府的子嗣祈福。
怀庆受罚也就受了,偏这名头让她十分难受,还替钟府的孩子祈福,她巴不得苏绿檀永远都生不出孩子才好!
此事已成定局不提,话说在衙门里忙了一整天的钟延光,终于盼到了下衙的时候,他骑马回府的时候,天还亮着,让小厮牵好了马去马厩里伺候,便回了后院。
钟延光才踏入后院,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回了荣安堂,便看见里面的丫鬟个个垂手而立,屏息凝神,大气不闻。苏绿檀待下亲和,院内少有这种情况。
也不多问,钟延光快步进了上房次间,却见赵氏和房氏也在,同在的还有两个高挑丰腴的丫鬟,加上其他的伺候丫鬟,乌压压站了一片,看着就心闷。
钟延光一进去,丫鬟们都行了礼,他理也没理,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苏绿檀翻好大一个白眼,懒得回话。
今天上午,房氏就来过一趟了,她来不为别的,就因为记着全蟹宴那会落下的面子,这回不知道怎么从钟延轩手里哄来一支样式新奇的金钗,和一身浮光锦的衣裳,便打扮好了到荣安堂显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