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京城城墙阜成门附近一处骑射场。
场内设有高台凉棚,一旁还种着高大的松树,场地之外少不得一些卖吃食的门店,门店附近的某一个入口处安放了树杈,附近围着不少普通百姓。骑射场靠城墙的那一面则是连绵的矮山,长了一片白桦林。
定南侯府的马车从骑射场北门而入,钟延光的脸就是身份的象征,守卫的士兵很快放了行。
兄弟二人入内下了马,钟延泽走到马车旁,打起帘子,扶着吴氏下马。
钟延光跟在旁边,没有朝苏绿檀伸手的意思。
苏绿檀白了钟延光一眼,把纤纤素手朝吴氏伸过去。
钟延光错以为苏绿檀是朝钟延泽伸了手,黑着脸大步走过去,一边捉住她的手,一边掐着她的腰,就把人从马车上给“端”了下来。
苏绿檀刚刚站稳,钟延光就已经松手走了。她心想,他肯定是在为做鞋子的事恼她吧!
入了场内,钟延泽骑马带着吴氏玩,苏绿檀就只有跟着钟延光一起。
钟延光当然是骑自己的马,但是他的宝驹是从来不让人碰的,更不会借别人骑了,而且这马儿的脾气又臭又倔,生人很难伺候。
苏绿檀站在他身边噘嘴道:“夫君你不准备带我去挑马吗?”
钟延光扯着缰绳,冷着脸道:“我的马还不配你骑?”
苏绿檀惊讶地“啊”了一声,道:“骑你的马啊?”
钟延光顺了顺马毛,挑眉道:“不想骑?”
摇摇头,苏绿檀道:“不是,可你的马脾气又硬又臭,跟你一……”意识到说错话了,她赶紧改口,换上一副无辜的面孔道:“我怕它。”
钟延光瞧了苏绿檀一眼,淡淡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苏绿檀还是有点儿惶恐不安,以前学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过,若不是年幼身子骨软,这会子指不定怎么样了。
迟疑了一下,苏绿檀还是决定拼了,今天怎么也要想办法把鞋子的事给揭过去。
捏着拳头,苏绿檀咬牙道:“那就骑它。”说罢,她试探地摸了摸马头,温声道:“马儿马儿,我是你主人的妻子,也算你半个主人,你可别摔我,老钟家的子嗣就指着你了知道没?”
马儿打了个响嚏,差点儿喷了苏绿檀一脸的口水。
钟延光唇角微扬,道:“准备好了?”
苏绿檀重重地点头道:“好了。”
钟延光利落地翻身上马,调整了姿势,把马镫的位置空了出来,直身坐在马背上,稍稍弯下腰,朝苏绿檀伸出手,道:“上来。”
苏绿檀一抬头,就撞上了钟延光昂然中又带着些许柔光的眸。
西风微凉,清秋的冷光照在钟延光的面颊上,苏绿檀顿觉自己的夫君丰神俊逸,英武雍容,一时又幻想起他在战场上威严屹立发号施令,千军万马一呼百应动地惊天的模样,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慷慨激昂。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少年英雄,风华正茂,蓬勃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