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吗?”
小风冲她点点头,喝了点热水,此时羊肉已经烤熟,香味飘散出来,余安安割下一点肉让他吃下,小风很快又睡着了。
余安安一直在他旁边观察,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小风又开始发烧,这次温度依旧高得吓人,手贴上去,直觉热度灼伤手心。
余安安依旧像之前那样,用布料给他擦着额头,颈窝,腋下,前胸,后背……
这次高烧没那么快下来,几次三番,退一点又热起来。
她真担心他挺不过去,野生动物都带有病菌,咬在人身上,血液感染,不用抗生素是不会彻底消下炎症。
光做退烧,炎症不消,治标不治本。
连着两日,小风都陷入昏迷状态,高烧持续不下,她只能给他灌药和物理降温。而且,药也马上要吃光了。
她给小风的伤口重新消毒,伤口发炎流水,余安安替他处理时,他都没任何反映。
小风已经昏睡两天,一直不见醒来,而此时的状况,让她越发的不安。
不敢往坏处想,脑子里却越是浮现最坏的画面。
余安安替他扎好绑带,纱布已经没有了,消炎药仅有四颗,她默默把应急包收好,跪坐在小风旁边,轻轻摇了下他的肩膀:“小风,你醒醒,我们该吃药了。”
“小风,你醒醒,起来把药吃了就会好了。”说出的话,就像是在安慰自己。
小风依旧没有任何反映,越是这样,她越害怕,越害怕心越慌,手微微有些颤抖,拍了拍小风的脸颊,“你醒醒,小风,醒醒啊。”
“小风,小风你醒来啊。”手下飙高的温度,无论怎么摇晃小风始终紧闭着双眼,呼吸粗重,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手背上,心越来越慌。
余安安拍着他的脸颊,她使了很大的力气,慌乱的心跳牙齿都跟着打颤,“我不是打你,我是叫醒你,小风你醒醒,睁开眼睛,我们吃药好不好,你醒醒,别睡了,小风……”
可是,无论怎么拍打,怎么喊他,小风都没给她任何反映。
“你不说话没关系,你摇摇头也成,你醒来,以后不说话我也不说你了成么,你睁开眼睛啊。”
呼叫乞求的声音已经哽咽,眼底蕴起的水气越来越重,余安安喃喃着:“你别死。”
“小风,你别死,求你,你别死。”
她不敢想像,如果他死了,她要怎么生存下去。
在这段路途中,她与他结伴为友,互助互益,可以说是同生共死的情感,她慌乱,害怕,眼泪就开始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经历人生起伏家庭变故,她都坚强过来,此时,却是真的不管不顾的痛哭起来。
“小风,你醒醒,你醒醒,你别死,你别抛下我,我求你了。”
她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小风的身上,脸上,唇瓣上,眼睑上……
“你醒醒,我求你了,你别睡了,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别死,小风。”
哭声在空寂的山林里格外明显,鸟儿被哭声惊得呼啦啦飞起,洒下片片落叶,飘散在他们周围。
第10章
余安安哭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把着小风的头搂在怀里,一边摇晃一边痛哭起来:“小风,小风,你醒醒,不要死,不要死啊。”
小风被巨大的摇晃,晃得本就昏涨的头更晕了,好像被什么堵住,呼吸不畅,猛然间惊醒过来。
意识回流,耳边就听到余安安在哭,叫他,之类的话。
他勉强睁开眼睛,手臂很重很沉,但还是抬起,拍了拍余安安。
余安安猛然一惊,急忙退开一些,低头看向小风。
小风睁开眼睛,就见余安安的脸上,布满泪水,鼻涕都流了出来,脸上蹭得灰头土脸,平日很爱干净的,这时怎么跟他一样,又脏又乱。
他勉强张了张嘴,嘶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不会死。”
余安安见他醒了,破涕为笑,然后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
余安安哭了好一会儿,小风靠在她怀里,虚弱无力,见她哭得厉害,又没停止的意思,他不得不开口叫住她,“余安安。”
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哭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听到声音,猛的抽泣几声,布满泪水的眸子看着他:“小风你要坚持住,不要死,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我带你去看医生,帮你找家人,帮你恢复记忆,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说着,急忙拿过饭盒,递到他已经发干爆皮的唇边,“先润润嗓子,把药吃了。”
仅有的两粒消炎药,并不是治疗感染病症,但他能醒来,证明广谱的药效还是起到一定作用。
吃下药,余安安扶着他躺好,又把睡袋掖好:“我去生火烧水,给你烤肉吃。”
她爬出帐篷,麻利的攒成火堆,火很快生起,刀狠狠的劈开羊肉,划下大块生肉,小手抓着树枝,狠劲的戳了进去,放到烤火的架子上。
生存,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皮肤黑了,短发燥了,能穿的衣服也只有一个坎肩和冲锋衣外套,就连大姨妈来时,她都省着用姨妈巾,一次没洗过澡,早已忽略一天不洗澡就难受的生活习惯。
肉血弄得手上全是,脸上的泪水未干,抬起手臂蹭着,目光瞟向身后,小风正坐在帐篷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只要他醒了,她提着的心也得到一丝安稳。
她是真的吓坏了,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怕他扔下她一个人,这种相依为命的情感,让两个人紧紧的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