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智力水平是无法准确量化的，不过我确实有两个博士学位，一个哲学学士学位，过目不忘，每分钟可以阅读两万字。”葛瑞丝快速陈述着，并且分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她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只不过在别人听起来就觉得很微妙了，雷蒙德低头看地，作为一个优秀演员的本尼迪克特虽然再次分辨出来她在陈述事实，但还是觉得尴尬症要犯了，尤其是葛瑞丝在最后总结了，“没错，我是个高智商天才。”

沉默，再沉默。

显然习惯了但仍旧做不到淡然处之的雷蒙德先反应过来，一把揽过葛瑞丝的肩膀，就推着她往前走：“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见乔怀特导演吧！”

葛瑞丝还想说什么，雷蒙德就压低声音很迟疑的说了：“葛瑞丝，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康伯巴奇先生这种类型的。”

葛瑞丝斜睨他，眼睛里写着‘你在说什么蠢话’。

“得了吧，葛瑞丝，虽然我智商没你高，但我情商绝对碾压你。想想看，你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显然不是无视，就是吧啦吧啦的说一堆让人家生无可恋，咳咳，所以你不觉得你对待康伯巴奇先生的态度很不同吗？”

雷蒙德见葛瑞丝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内心感觉就像是在大热天吃了一块冰西瓜那么透心凉心飞扬，下一刻却听葛瑞丝喃喃道：“我果然是金鱼。”就像她的哥哥们说的那样，感情从来都是不利因素，可她从没有做到过这一点，现如今竟然还因为本尼迪克特有着和夏洛克太过相似的容貌，就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移情作用。

雷蒙德：“……excuse me？”

葛瑞丝很少有这种脆弱情绪外露的时候，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以及思维敏锐，“既然你这么胡言乱语的说起喜欢的类型来，为什么你不好好思考下，你交的女朋友在性取向或性癖好上总是不那么符合社会主流？”

雷蒙德顿时就僵住了。

——哦，可怜的雷蒙德，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

《赎罪》讲述了因为十三岁的小女孩布里奥妮的误会，不仅导致了管家的儿子罗比一场无谓的牢狱之灾，也使得她和姐姐塞西利亚关系决裂，而罗比和塞西利亚这对有情人要饱受相思之苦。

这个误会——布里奥妮坚定认为她的表姐劳拉是被罗比强奸的，但事实上那只是布里奥妮错误的认知，事实上劳拉是被布里奥妮和塞西利亚的哥哥里昂的朋友，一个巧克力富商强奸的——即便在五年后，十八岁的布里奥妮最终知了真相，但也没有能澄清，因为罗比和塞西利亚都在战争中死去，也使得布里奥妮用一生来忏悔当年犯下的错误。

葛瑞丝饰演十八岁时的布里奥妮，而十三岁时的布里奥妮由九四年出生的西尔莎·罗南饰演，西尔莎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她在三年前就开始演戏了，表演功底很扎实，一举被乔怀特选中。

葛瑞丝在这次电影开拍前的聚会上见到了对方，在自我介绍后第一句话就是：“爱尔兰人？”

西尔莎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冰蓝色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又说：“我其实是在美国纽约出生的，只不过在爱尔兰长大，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口音。”葛瑞丝说完就没有再和西尔莎聊下去了，在乔怀特开始讲戏时，就坐在椅子上很一心三用的一面观察着西尔莎，一面听乔怀特讲述他对这部电影的理解，最后还在纸质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

乔怀特讲述完十三岁的布里奥妮这个角色后，就轮到十八岁的布里奥妮了，在说角色定位前，他先提出了一件事：“葛瑞丝，关于你的造型问题，我希望你能看西尔莎现在的造型看齐，”说着，乔怀特特意瞥了眼葛瑞丝那一头很耀眼的红色长卷发上，考虑到女演员一向都特别在意头发，就有那么些踌躇的继续说，“唔，你可以选择戴假发。”当然，最好就是把头发剪短，再染成金色的。

葛瑞丝抬眼看了下乔怀特，毫不在意的说：“我想我可以把头发剪短再染色，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个难题。”

坐在葛瑞丝旁边的西尔莎惊奇的说道：“你的口音和我好像。”

葛瑞丝眨了眨眼说：“哦，我恰好对爱尔兰语有些研究。”就像是她先前和雷蒙德说的那样，在完全不认识一个人的前提下，等到见到对方了，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或许短短五分钟都用不着，再那之后就发现你已经将这个人了解到足够深切，以至于小到对方的小习惯，大到人生规划都可以有迹可循。

搜索过葛瑞丝资料的本尼迪克特挑了挑眉，他直觉认为这句话并不可信，不过如果是在那么短时间内模仿出爱尔兰口音来，他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乔怀特没有多想：“其实也没有很必要刻意在口音上保持一致。”

葛瑞丝疑惑的皱起眉来，问：“我以为你建议我在发型上和西尔莎保持一致，是为了保持角色的连贯性，以及严谨性。原本我还想向你提议，你再找更能保证电影严谨性的扮演十八岁的布里奥妮的人选呢，因为我可以给你个标本。”她说着就把手中的记事本翻过来，“这是我根据西尔莎的面部骨骼，重塑的她六年后的长相。”

乔怀特：“……”

本尼迪克特：“……”

原本在葛瑞丝干脆的答应减掉她那一头漂亮红头发的时候就看过来的其他演员们：“……”她是认真的吗？原本他们在看到葛瑞丝时，就有那么些在心里犯嘀咕了，主要是她看起来和他们就是…格格不入的。穿着有着干练剪裁的未及膝盖长度的纯黑色裙子，胳膊处采用了半透明的薄纱，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黑与红的碰撞，再加上与生俱来高傲姿态的葛瑞丝，就很容易给别人这种感觉。但现在么，他们就想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啊？

葛瑞丝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恍然大悟道：“所以并不是吗？那我该为我在心里质疑你的选角能力而向你道歉？”

乔怀特：“……”

雷蒙德在先前的叮嘱，关于临时抱佛脚拯救葛瑞丝惨不忍睹情商大作战的叮嘱，在这时候起了作用，葛瑞丝想了下想说：“其实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可取之处，鉴于奈特利小姐就很符合书中对塞西利亚的外貌描述——‘脸部棱角分明，颧骨线条突出，鼻部有野性的光芒，一张饱满而丰盈的嘴，乳房小而外扩’。”

凯拉·奈特利当下觉得尴尬极了，狠狠在心里嘀咕了起来：这算什么，针对她来的吗？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