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不知道威廉打得是什么主意，但她本能地相信威廉不会伤害牧牧，总算是把吊起来的心放下来了。

她放松了神情，柔和地看着威廉为了逗果果开心使出浑身解数，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了。

“方……”林彩只说了一个字就在威廉淡漠的注视下闭了嘴，她自己也开始嘲笑自己的一惊一乍。威廉怎么可能是那个男人呢，借尸还魂这件事情发生一次已经是奇迹了。

威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斜睨了林彩一眼，状似无意地说：“牧牧消失了，难免陆琛晟会拿她最重要的人撒气。方夫人尚未恢复也就罢了，我倒是担心他会用果果作威胁，逼迫牧牧自动出现。”

提起果果，林彩就像每一个母亲一样可以化身女斗士。她向来是不惮于以最大的而已来揣测陆琛晟的，听威廉这样一说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不会吧，毕竟琛钰是他的亲弟弟。”林彩说完自己都笑了，另一个亲弟弟拐跑了陆琛晟的老婆，这会儿那个男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兄弟情义呢。

想起牧牧曾经为果果的身份煞费苦心，林彩也不免打起精神来，“没事的，无论如何，陆总都不会伤害果果的。”想起自己压在心底三年多的那个秘密，林彩又有了些底气。

威廉看着林彩，意有所指：“哦？那就只能这样期待了。毕竟陆总一旦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我恍惚记得他对方家的穷追猛打，他的初恋情人可是出身方家呢。”

提起方家的下场，林彩浑身一震。

陆琛晟与方牧恩的感情，林彩是从始至终的见证者。可就是这样深彻灵魂的感情，都没有放缓陆琛晟挥向方家的屠刀。

即使方牧恩“去世”，林彩和方家依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她是亲眼看到方家的覆灭的。

林彩的沉默，让威廉勾起了唇角。他站起来走到林彩的面前，屈尊降贵地俯下身子对她说：“我不管你有什么底牌，都不要小看了陆琛晟，他不是一个能用常理猜测的人。”

想起果果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再想想陆琛晟真正疯狂起来六亲不认的手段，这一次林彩是真的害怕了。

她知道威廉和自己说这些肯定是有别的意图，但是她却想不到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事威廉这样的大人物要图谋的。

林彩的疑问威廉没有去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指地看向了正在办公室外面秘书姐姐们玩儿捉迷藏的果果，“牧牧很喜欢果果呢，我不希望她因为果果被陆琛晟掣肘。”

威廉的答非所问让林彩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为了方牧恩才提点自己，心中一动。和时而精明霸道，时而疯狂吓人的陆琛晟相比，威廉似乎可靠很多。

最重要的是，威廉对牧牧很明显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如果能够借助他的力量，是不是牧牧就可以与陆琛晟抗衡了呢。

想到陆琛钰提起陆琛晟的疯狂时那慎重的样子由不得林彩不谨慎，和一个强大的疯子作对，她是不可能带着果果全身而退的。

而被众口相传的疯子陆琛晟此时却是意外的平静。

他躺在许久未曾接触的大床上，闭着眼睛呼吸着方牧恩残留的气息，体会着她被关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屋子里的感受。

死寂，空旷，无助。

这就是牧牧这么多天来的感受么，陆琛晟沉浸在其中不愿意挣脱，似乎这样就能和他的牧牧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陆总。”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陆琛晟的畅想，他正看眼睛，眸中的寒光让门口那个健壮的汉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样的眼神……太可怕了。

好在陆琛晟很快就想起了眼前这个人是他派出去打探方牧恩下落的得力助手，于是便收回了目光坐起来冷凝，“查到了么？”

汉子低着头，不敢直视陆琛晟的眼睛，额头上已经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陆、陆总，对不起，查到林家公子身上，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林家公子，指得就是林枫。林家子嗣单薄，那群老人们个个把林枫当做掌中宝一样宠着。所以哪怕这次是和陆琛晟作对，他们也硬着头皮帮林枫把屁股擦干净了。

陆琛晟是不愿意别人踏足他和牧牧的私人领域的，所以径直走向了书房。汉子也识趣地头都不敢抬地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汇报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