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一一刚刚的陪伴，加上威廉远远的保证，方牧恩现在其实好了很多，她只是不想理会陆琛晟而已。

但是在陆琛晟的眼中，方牧恩已经失去了活力和精气神儿，配上那憔悴的样子，让他担心极了。

“牧牧，你跟我说句话啊。”因为沈斯芸的缘故，陆琛晟对心理学也有一点认知，他担心方牧恩真的因为这段时间的囚禁逼疯了自己。

方牧恩听出了陆琛晟的担心和害怕，但她就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不想和陆琛晟再说任何话，甚至她觉得一个人呆着也比和陆琛晟同处一室要强。

这并不是说方牧恩已经对陆琛晟没有感情了，这只是当一个人习惯了死寂的环境，面对突然出现的一个她并不是那么愿意见到的人的本能反应。

老管家不愧是陆家的老人，轻而易举的就险些让方牧恩步上沈斯芸的后尘。

如果这会儿陆琛晟再不明白威廉话中所指，那他也不配成为陆家的掌权人了。

因为害怕惊扰到方牧恩，他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快步走出房间。

“管家，到我书房来吧。”即使已经怒火中烧，陆琛晟还是给了这位为陆家付出终生的老人面子，没有当着众多佣人的面向他发火。

老管家从陆琛晟踏进主卧的房门那一刻起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却并不惊慌，像以往的千百次那样跟在陆琛晟身后两步的位置，步履稳健。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陆琛晟感到了被背叛的痛楚，他从来没有想过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会背着他做这种事情。

陆琛晟气势汹汹，但老管家却面不改色，“方家，永远是陆家的仇人。”

原来在方牧恩恢复记忆之后不久，老管家就通过他们的言行和交流确定了方牧恩的身份。即使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出于职业道德老管家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远在英国的陆夫人。

陆夫人原本就对暮卿悦这个儿媳妇非常不满意，但碍于陆琛晟的态度才没有明确反对。当她得知暮卿悦竟然就是方牧恩的时候，当机立断命令老管家择机下手，绝对不能让方牧恩再安然留在方家。

“管家叔叔，三年前……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忠于我的。”所以才会在三年前搬出陆家的时候只带了他一人，所以才会不对方牧恩的身份做隐瞒。

老管家惊愕地抬起了头，他没想到陆琛晟竟然会提起三年前的事情。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老管家也无意于多做隐瞒：“少爷，我忠诚的是整个陆家，不过是做一些下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陆琛晟怒极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他喘着粗气怒视着一点都没有羞愧的老管家。

“我是信任你的，可你却辜负了我的托付！”陆琛晟十分清楚老管家的手段，甚至陆家很大一部分暗部的势力都掌握在老管家手中。

他可以想象，曾经的牧牧受过多大的委屈。

陆琛晟忽然笑了出来，亏他还自诩将牧牧保护的很好，却将最大的一个危险源放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牧牧遭遇过多少手段呢。

面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老管家显然是有些不忍的，但是忠于指责的他还是不得不说出一些残忍的话；“少爷，家主的命令才是最高指令。”虽然陆琛晟已经是陆家的实际掌权人，但真正的话语权还是掌握在陆老爷子手中。

陆琛晟感到了浓浓地挫败，他怀疑所有人，却从来都没有对老管家产生过不信任。

这样一位毕生忠诚于陆家的老管家，陆琛晟根本没有办法对他发火。但是想到方牧恩，他又硬下了心肠，“我明天会让琛皓回来接你，你去继续伺候家主和夫人吧。”

陆琛晟已经手下留情了，老管家也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他还是难掩心中的失落。

眼前的孩子是他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人啊，现在却要将他流放到英国去。

有那么一刹那，老管家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拙劣的手段。如果稍微精心一点，他完全可以让方牧恩退缩，就像当初那样。

是他太心急了，才会用最低级的手段来折磨方牧恩。如果不是威廉来得早，最多不过十天，方牧恩也许就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少爷，请你照顾好自己，希望下次见到您，您会更开心。”老管家没有哀求陆琛晟网开一面，他用着最标准的管家礼仪向陆琛晟告了别。

和老管家的不舍不同，陆琛晟闭着眼睛不带一丝感情。让老管家去英国留在老爷子身边，已经是陆琛晟对他最后的恩赐了。

“我不想再见到你，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