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业搓着手道:“是啊,大哥,能送我们回市内吗?”
那司机身材壮硕,打量着我们,八成看我们不像坏人,再加上天色也还早,便道:“上来吧,去哪儿?”
一上了车我才意识到,行李什么的,都还在韩梓桐家里,这会儿我们该去哪儿?找韩绪?一想到他追着我要姐姐的情景,我就觉得头疼。
便在此次,周玄业道:“大哥,麻烦送我们去附近最近的酒店。”
那大哥挺爽快的,车子立刻在公路上飞驰起来,开车开的有些超速了,但坐人家的便车,我们自然没什么意见。车里的空调开着,从寒风中钻进车里,就跟一下子进了天堂似的,别提多舒坦了。
北京人就是能侃,也热情,那大哥嘴里闲不住,说:“我说你们俩,怎么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拦车啊?”
周玄业迅速接话道:“别提了,遇到黑车,被扔半道儿了。”
那大哥闻言道:“你听你这口音就不是北方人,哪儿来的?”
“深圳。”周玄业答道。
“哦,深圳,就是邓小平画圈的那地方是吧,我还没去过,改明儿有机会去那边旅游。哎,你们来北京旅游的?”这大哥太能侃了,我满脑子还在想韩梓桐的事儿,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周玄业到是接的挺顺溜,跟那大哥聊了起来。足足开了三十多分钟,车子才停了下来,那大哥指着不远处一家比较老旧的宾馆,说:“这儿是最近的,你们要嫌弃,前面还有。这破宾馆,真给咱北京抹黑,你们深圳人挺有钱的,你们那儿有没有这么破的宾馆?”
我真是服了他了,便道:“大哥,哪儿都有穷人,深圳那边,这种宾馆也挺多的,大哥辛苦你了,这点钱您收着。”我从钱夹子里捞出三百块递过去,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雪中送炭的,咱也不能白做人家的车不是?
这钱一递,他却面露不满之色,道:“小瞧人不是?我也往市里开,顺路,哪能收你的钱,我们北京人,没有这么不厚道的,啊,下车吧下车吧,钱拿回去。”他不收我也没办法,我和周玄业下了车,连连道谢,目送车子离去,这才去那家宾馆开了个房。
这宾馆挺老的,环境也相当不好,房间里一股霉味,不过一进去就挺暖和的,暖气很足。
里面只有一张电脑椅,周玄业脱了外套,将衣服往椅子上一搭,往床上一坐,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查看起来。这手机之前被人搜查过,看样子是担心泄露什么资料。
一边看,他一边道:“就在这儿歇一晚。”
“咱们不去韩家拿行李?”
周玄业往床上一倒:“当然要去,不过明天再说。”
明天?我觉得不解,道:“为什么?”
他道:“还记得韩梓桐所说的那个梦吗?”
我点了点头。
周玄业道:“那对金人,肯定会去找她。”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道:“那对金人是怎么回事?是诈尸了,还是真的有人在操控它们?”
“都有可能,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韩梓桐都脱不了干系。趁她不在,我们正好可以去她家里查看一下尸气的来源。”
我一时无语:“周哥,你不是说不管吗?”
周玄业笑了笑,道:“总得尽力试一试,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才能想到救人的办法,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也就只能认命了。这事不用急,看他们的态度,韩梓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夜晚阴气重,不利于找尸,咱们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回韩家。”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只能如此了,在这卫生糟糕的宾馆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我打车回了韩梓桐家。
第282章 斑痕
到达韩梓桐家门口时,大门是半掩着的,里面相当的安静。韩绪那小子一向是很闹腾的,这安静,到让我觉得有些意外。我立刻拉开门走了进去,结果房间里的情形吓了我一大跳。
整个地方,犹如台风过境一样,东西全乱了,像是被抢劫过似的,几乎没人落脚的地方。
除此之外,整个大厅空无一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有劫匪闯了进来?
不可能啊,这里是封闭式的高档小区,平日里连个小偷都没有,更别说劫匪了。
“有没有人!韩绪!”我迅速搜查了一下各个房间,几乎每个房间都一样,乱成一团。终于,在韩梓桐的卧室里,我们找到了躲在衣柜里的韩绪。这小子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见了我和周玄业,就跟见了亲人似的,一把搂住我的大腿哭嚎:“吓死我了,呜呜呜……他们好凶啊,猪天顾你们怎么才回来,姐姐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他们?他们是指谁?
我被韩绪说的有些懵,立刻掰开他抱着我大腿的手,蹲下身道:“韩绪,出了什么事?这里就你一个人?那个保姆呢?”
韩绪一边抹眼泪,一边抽噎道:“她、她也被坏人抓走了。他们还凶我,骂我是白痴。”
我急了,到底是什么人闯入了韩家?昨天晚上的事情……难道是上面的人?
我立刻道:“那帮人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是不是花花绿绿的迷彩服?”
韩绪立刻点头:“就是他们。”
周玄业皱了皱眉,道:“他们问你什么了?”
韩绪摇头:“他们一来就到处找东西,姐姐最喜欢的花瓶也被砸了,他们还问我金人在哪儿……什么是金人啊?”
我和周玄业对视一眼,金人明明是自己从考古所里爬出来走失的,怎么现在上面的人竟然找韩梓桐要?难不成,金人的失踪,竟然和她有关?这屋子里浓重的尸气,莫非就是金人发出来的?
周玄业显然也和我想到一处了,他立刻问韩绪,那帮人有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金人,韩绪摇头,表示他们什么也没找到,所以就把那保姆带走了。大约是看韩绪是个傻子,问不出什么来,因此那保姆反倒是受了无妄之灾,被带走了。
“这地方尸气依旧很重,看样子,金人确实是藏在这房间里。”周玄业说着,也跟着四处找了找。我觉得不对劲,部队的人来搜查,几乎连角落都翻了,如此都没有找出金人来,它又会被藏在哪儿呢?总不至于藏在暖气的管道里吧?那恐怕够呛,得分尸了才能藏进去。
思索间,我突然想到件事儿,这会儿没有外人,韩绪又这么疯疯傻傻的,不知道我的血对他有没有作用,不如试一试,没准儿能将人治好。当下,我也没顾得上纠结金人的事儿,立刻去厨房拿了刀,比划着给韩绪放血。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以前要让我自己在自己手上划拉出口子放血,还真是一件考验心里承受能力的事。现在大约是放多了,破胆儿了,倒也不觉得多害怕。刀子在手上一划拉,血就冒出来了。
我直接捏开韩绪的嘴,就手指竖在他嘴上方,血液立刻顺着手指滴进他嘴里。
姓韩的小子吓坏了,不停挣扎着,但有周玄业在旁边帮忙,我俩也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大约十来滴左右,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收了手指,等这小子把血都吞下去了,这才将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