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收费高,三个人在吧台找了位置坐下。
“喝点什么?”服务生递来了酒单。
周知意接过瞄了几眼,这什么酒吧,一杯破酒卖那么贵?利润挺高吧?早知道应该来这边打工的……
她面色从容地把酒单推到丁以南那边:“我戒酒了,你点。”
蔚思本来就不会喝酒,只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看个热闹。丁以南寂寞地点了一杯金汤力,寂寞地叹口气,寂寞地扭过头,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周知意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草莓牛奶,悠然自得地插上了吸管。
丁以南:“……一姐你怎么回事儿?不怕露怯,不怕丢人了?!”
“喝奶有什么丢人的?”
周知意咬着吸管睨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在场哪个人不是喝奶长大的?”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是……
“一个人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并不重要。”周知意敲着吧台,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重要的是要有在任何场合都不卑不亢的气质。”
丁以南:“……”
行吧。反正他是没他一姐这睥睨众生的气场,也没她这引人注目的外貌。这才坐下几分钟,都已经有三个男生过来和她搭话了!
……
当第五个男生主动过来搭话时,丁以南开始后悔邀请周知意和蔚思来酒吧的决定。
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带她们两个过来体验花花世界,他这是在体验保安生活吧?
“你在这傻坐着干嘛?不去跳舞?”周知意叼着奶,翘着二郎腿看身边如老僧入定般的人。
丁以南哪敢去,万一这俩姑奶奶再出点什么差池,他非死宴哥手里不可。
他正要说话,一个烫着锡纸烫的年轻男孩挤了过来,“美女,请你喝杯酒?”
周知意慢条斯理地一抬眼,正要开口——
“她有人请。”
一道低冷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周知意背后的连帽被他拉起戴在头上,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陈宴简直犹如天降,毫无预兆地挡在周知意身侧,眉眼恹恹地垂睨着那人:“听不懂吗?”
“我……”锡纸烫抬眼对上他冷沉又压迫的目光,生生把后面一个脏字咽下去,闷头走了。
护花使者终于到了,丁以南如临大赦:“宴哥!”
陈宴嗯了声:“去玩吧。”
丁以南秒速起身,拽着蔚思钻进了舞池。
周知意瞪大眼睛看着在她身侧坐下的男人,惊讶地不行:“陈宴,你该不会在我身上偷装定位器了吧?我都没告诉你要来酒吧,你怎么会过来?”
陈宴凉凉掀起眼皮:“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知意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心虚。
“这不是怕你不让我来吗?”
“所以就骗我?”他音色更凉。
“只是隐瞒而已,没骗人。”周知意鼓了鼓腮帮子,试探道:“那我要是说了你会让我来吗?”
“不会。”
她就知道……
“陈宴,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女儿,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管。”
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晚归,不许去溜冰场台球厅打工,虽然她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可有时也会觉得自由被束缚。
酒吧里很吵,周知意说话时不自觉就抬高了嗓门,显得语气很冲。陈宴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面对她这种态度,估计也不会给出多好的回应。
想到这,周知意眉心又皱了皱。
她已经很久没和陈宴吵架了。
她也不舍得和他吵架。
可这会儿情绪莫名其妙顶上来,她也没打算服软。
沉默几秒,陈宴却并没有像她料想中那般臭脸。
随手拿过放在一边的酒单,他漫不经心道:“和我一起可以。”
“……”嗯?
周知意咬了咬唇,低头偷笑了下:“哦。”
“怎么没点东西?”陈宴偏头看她。
周知意顿了下,心里那股子情绪早随着他那句话烟消云散。
她没什么正形往他身上靠了靠:“不喜欢和别人喝酒——”
又笑嘻嘻地和他咬耳朵:“——除了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