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2 / 2)

相信个屁!香儿气得想骂脏话。司马冲天恢复了记忆会相信她才怪了,不恨死她就算好的了,好在,即便司马冲天对她恨意滔天,这得到的积分也不会还回去,算是这件事中唯一的安慰吧。

果然,一月之期一过,司马冲天的记忆就回笼了,他不止记起了先前的事,最近这一个月的记忆也没有流失。想到自己这一个月像个傻子一样被香儿耍得团团转,对她是又怜又爱的,被人愚弄的愤怒涌上心头,司马冲天恨不得生吞了香儿。

香儿没辙,只能又兑了颗失忆药给他服下。

两人就这么周而复始地重复失忆,想方设法,伏低做小获取好感这个过程,但每次,到了临界点,司马冲天都没办法对香儿死心塌地,两人就这么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几次下来,香儿都有些崩溃了,甚至对做这个任务绝望了!

司马冲天更是愤怒恶心,因为每次记忆一恢复,就是他最恶心的时候,因为他又一次被香儿这个恶毒的女人给骗了,屡次被这么个阴险恶毒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不知被她看了多少笑话,一想到这点,司马冲天就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痛快。

香儿也想过给司马冲天服一枚永久失忆的药。但系统说过,失忆的人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几乎不可能对人完全敞开心扉。万一真用了永久失忆药,还是没办法让司马冲天对她情根深种,深信不疑,那这药岂不是白兑换了,而且以后还不能刷分了。

不能刷分就意味着她没办法给二公子提供药物了,不能提供药物,她哪还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不被二公子切片研究都是好的!香儿不想死,只能这么日复一日地憋着,绞尽脑汁就为了获得司马冲天的好感。

可不知人的脑子是不是也有“抗药性”,同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司马冲天感动,进而对香儿敞开心扉的难度也大多了,失忆两回,他就开始质疑香儿的真心,对香儿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看着一直不涨的积分,香儿就明白,司马冲天越来越不好搞,甚至在失忆的时候都对她产生了防心。任务一次比一次难,香儿急得头都秃了。

不过短短半年,她看上去就老了十来岁,心力交瘁,头上还出现了白发。而这种日子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她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木然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心想,她这一生可能也就这样了。求生不得,求死又没有勇气,只能这样不断地重复这个让她厌恶的过程,也许等有一天,她实在是太累,彻底放弃了挣扎,也就得到了解脱!

——

过完了春节,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勃勃生机从枝头、小草上冒了出来,像一副水墨画一样,一点一点地妆点着这个色彩单调的世界,描绘出一副花红柳绿的妍丽美景。

冰雪消融,阳春时节,正是出发的好时机。

雪莲、琯琯、小鱼依依不舍地将沈容送出了门。

沈容笑看着她们:“都回去吧,今天不是有贵客上门要求你们给她家姑娘绣嫁衣吗?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雪莲拽着沈容的衣服,泪眼婆娑,好半晌才松开了手,对旁边的雪雪说:“你要好好照顾小姐!”

“要你说,顾好你自己吧,别傻乎乎的又为了个男人欺骗背叛自己的姐妹了!”雪雪的眼眶也有点红。她虽然也曾生过雪莲的气,可小姐说得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也不是雪莲一个人的问题。大家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份姐妹情谊,弥足珍贵,尤其是此次一别,或许终身都不得再相见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偷偷抹了把眼泪,雪雪和哭得两只眼睛红通通的思思将沈容扶上了马车。

马车晃悠悠地行驶在青石板路面上,愈行愈远,只留下一串踏踏踏的马蹄声。

琯琯收回了目光,凶巴巴地招呼两人:“别哭了,今天大主顾就要来了,能不能打响咱们绣铺的名声就看今天了,走吧,去洗把脸,打起精神干活!”

——

马车穿过北大街,一路向南,出了南边的城门,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翠绿原野,马车踏踏踏地前行,原野里已经有了辛苦劳作的农民和踏青的年轻人。

雪雪把窗帘拉了起来,往外望去,笑着说:“小姐,你看,那边的野花开了,好漂亮!”

星星点点的白色、紫色的野花点缀在如碧毯一样的原野上,看得人心情大好。马车在官道上走了好几里,雪雪看得有些腻了,正要放下帘子,忽地瞅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忙对沈容说:“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张大人?”

沈容偏过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在官道旁的十里亭中看到了穿着灰色长袍,站在那里的张衡。

“大家停下,休息一会儿。”沈容对车夫说道。

等车停了,她下了马车,走进亭子里,朝张衡一笑:“大人别来无恙,莫不是来为我送行的?”

张衡一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坐下说。”

奉玉马上拎着一个三层食盒,将里面的几样小菜和一小壶美酒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然后退出了亭子,将空间留给沈容和张衡。

沈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道,这似乎很像古诗中描绘的场景啊,文人雅士送别,大醉一番,再做两句诗,等酒醒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不过这一般都是文人的爱好,沈容可没这即兴作诗的才能。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衡已经给她斟满了酒,递到她面前:“今日一别,应是后会无期了。沈小姐,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沈小姐指点!”

他将一封信放在石桌上,推到了沈容面前。

沈容不看也知道,这是她写好,今早托人送到张衡府上的那封信。张衡每天上午都会去王府当值,应是不在家,按照常理,他看到这封信至少应该到中午了才对,就是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他提前看到了这封信。

沈容不动,对张衡说:“大人和老太太帮我良多,有事但讲无妨!”

张衡转着放在桌上的酒杯,道:“最近两日,王府里发生了一桩奇事。二夫人似乎是疯了,胡言乱语,说宁王府会被抄家灭门!”

此话一出,沈容就明白,张衡为何会这么着急地出城,先一步在十里亭等着她了。因为她在信里写了一句话“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提醒张衡,暗示他早早抽身,离开宁王府这团漩涡。

如果香儿没说这番话,可能张衡还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结合香儿的异常,她所说的话,不会被当成风言风语,定会引起宁王府的重视。

这香儿也真是作死,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容低头拿起那封信拆开,取出里面那张纸,扬了扬,问张衡:“那大人是信还是不信呢?”

只这一句话,张衡便明白了沈容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一把夺过沈容手里的那张纸,擦燃了火折子,点燃将信烧掉了!

沈容看着他做的这一幕,心里微微触动,真心实意地劝道:“大人,老太太留恋故里,你何不跟她一道归乡,做个田舍翁,平平淡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衡有才,但他身上已经打上了浓厚的宁王府烙印,不可能再投效其他人,除非宁王登基,否则,他这辈子注定官途不畅。而且等皇子回归后,宁王府遭打压,张衡的日子也会变得难过起来。还不如急流勇退,趁着形势大好的时候,离开,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但张衡显然不愿,他朝沈容拱了拱手:“多谢沈小姐提醒,宁王对在下有知遇之恩,衡不能忘!”

沈容不知道说什么好,古代的文人风骨大抵就是这样吧,明知前路多艰,可能是条断头路,但为了所谓的恩义,也要继续前行。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司马冲天娶了小郡主一二十年,小郡主都还是郡主,既没被封为公主,也没被撸去郡主之位,这说明,至少前面一二十年,宁王府虽然遭受打压,但还是安全无虞的。

一二十年以后,张老太太很可能也归西了。张衡没了牵挂,想必更能从容放心地去追求他心中的大义。这种在现代人看来很迂腐的行为,但他也算是求仁得仁,旁人没什么好置喙的。

“既如此,那我便敬大人一杯,祝大人顺遂平安!”沈容含笑举起了酒杯。

张衡也举起了酒杯,轻轻跟沈容一碰,笑道:“多谢,你也多保重!”

他一举手,奉玉便捧着一只篮子上前,张衡把篮子递给了沈容:“这是家母做的合桃酥,她听说我要来送你,托我转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