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 / 2)

“太谢谢您了,林教授。”沈识诚恳道:“等三大块儿全都到位了,请一定多批评指正。”

老林从鼻子里喷了股烟,拍拍沈识的肩膀:“年轻人,好好干!”

……

顾岛回到北京后,花了几个通宵的功夫将两部自己曾经写过,却因后来各种原因最终没能成功上映的剧本重新修改了一遍,待自己彻底满意后才寄给了沈识。同样,他还复印了一份给邝游。

沈识接到顾岛的剧本,只刚读了个开头就被其中的情节吸引了。他废寝忘食地细细看过几遍后,心中对此人在创作上的才华更加认可。他觉得,顾岛应当是能够驾驭的了安城故事的人。

“识哥,你捡到宝了。”南风从剧本上抬起头来,隔着眼镜后的目光炯炯有神:“这么有才华的人居然被埋没了这么多年,实在太可惜了。”

“你也这么觉得?”

南风点头确认道:“我觉得是他了。”

沈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成,我明儿就打算启程去北京。顾岛信上说他还有个朋友是个导演,也是因为运气不好,怀着一身才华,满腔抱负却只能靠拍广告维持生计。这次我到北京,他会带我跟那位朋友认识认识,如果各方面都顺利的话,我下一步就要考虑开影视公司的事情了。”他说完,转头看向南风:“你跟我一起去么?”

“我倒想啊,还没去过北京呢。也想看看故宫、长城……”南风笑笑,面露遗憾道:“可这几天刚好赶上画展,我答应了导师要帮他处理事情,实在走不开。而且,总让丁芃姐帮着照顾小兔,也实在太麻烦人家了。”

沈识打心眼儿里想跟南风一起,但心知他说的也对。只得遗憾道:“的确,那我尽快处理完,争取早点儿回来。”

“不急,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觉得有把握以后再回。”南风拍了下沈识的肩:“放心,安城这边有我。”

“谢了,南风。”

“别墨迹了,快买票去吧。我帮你收拾下行李,明天一早还要赶去学校,就不送你了。”

……

沈识离开安城前往北京的时候恰好是安师美术系举办画展的第一天。

南风一袭白衣,将油画专业某位同学临摹的雷诺阿的那幅《夏尔潘蒂埃夫人和她的孩子》挂在了相应的展出位置上,一会儿离近一会儿离远地调整着画的角度位置。

周围围满了前来参观的女学生和老师,只是老师看的是墙上的画,而女学生多数看的则是挂画的人。

不可否认,南风在安师相当出名。油画专业多数的男孩子普遍的长相画风都更倾向于印象派、抽象派,有些长得本身倒还不赖,但偏偏身上长年挂着油彩。他们将其称之为与艺术全身心的融合,但在多数其他系的女生看来却像是在搞行为艺术的神经病。像南风这样本身长得干净清爽,还没“搞艺术”的那些个“怪毛病”的人实在是少数。

“学长,我来帮你吧。”大一刚入学的同系师妹见南风身后还摆着几幅待展出的画,红着脸忙不迭地上前攀谈。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学妹搬起画,在觉察到周遭女生看向她的目光时,还特意挺直了身板,扬着头从她们中间横插了过去:“麻烦大家让一让啦!”

南风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儿,突然觉得拇指的地方有些刺疼,仔细一看不知何时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比起曾经被子弹穿胳膊、被人拿麻绳绑在仓库里来说,这实在算不上是受伤。南风毫不在意的稍微用力挤了两下,见流出些血来,便不在管它了。

“拿去。”一枚创可贴递到了南风眼前,伴随着的是个温柔低沉的声音。

南风循声望去,就见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陆老师?”南风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创可贴,说了声谢谢。

被叫陆老师的男人本名陆栖桐,是南风导师相交多年的好友。此人年纪跟温阮差不多大,长年身居国外。凭着在艺术创作上极高的天赋,近几年在相关领域内极具威望。这次也是受了南风导师的再三邀请,才以嘉宾的身份出席了安师的画展。

“夏尔潘蒂埃夫人和她的孩子?”陆栖桐半眯着眼看向墙上挂着的油画,沉声道:“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可惜了……”

南风没搭话,他明白这句“可惜了”是在可惜什么。

墙上的这幅临摹画虽然在色彩与构图上基本算还原了原画的色彩,但画画的人似乎对雷诺阿的作品并没有下功夫仔细钻研过。

陆栖桐冲画扬扬下巴,回头看向南风笑道:“你觉得呢?”

南风低着头将创可贴撕开,包在了伤口上,这才抬头谦逊道:“陆老师您说,等我见了这位同学,一定转告他。能得到您的指教,我想他也会感到受益匪浅的。”

“雷诺阿在进行这幅画的创作时,将希尔潘蒂埃夫人的身形画的丰腴圆润,这源于他本身对女性的审美认知。而墙上挂着的这幅临摹作品,就不免清瘦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骨感了。”陆栖桐笑着摇摇头:“不过你们这些孩子能画成这样,已实属不错。想不到安城这地方居然也是人才辈出……”

陆栖桐在说后面这句话时,看向的明显是南风。

“我在温阮的画展上见过你的作品,那幅《云上的新娘》。看得出来,你很有天赋。”陆栖桐缓声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也是想借机认识一下你,南风。”

“陆老师过奖了。”南风看向眼前的画轻声道:“雷诺阿说‘如果上帝没有创造女人,或许我就不会成为画家。’他真的是位很会塑造女性形象的大师。”

见南风悄无声息地转了话题,陆栖桐沉沉笑了声:“你好像对我有防备?南风同学。”

“怎么会,您是我导师的好友,又是行业里的名人,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南风微微颔首,礼貌道。

但他嘴上说着“怎么会”,心里想的却是“这您还真说对了。”

不知为何,南风自打见了陆栖桐,就觉得此人给他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也说不出具体理由,就是一种本能。

“那么,既然如此,晚上有幸请你一起吃个饭么?”陆栖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