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长风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里。室外黑咕隆咚,室内光线柔和,粉红的墙纸,淡黄色的地板砖,整个居室看起来十分古朴典雅。他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淡白色的床架,乳白色的被褥,床头挂着好几个输液瓶。
屋内的墙上高挂的空调机嗡嗡地响着,他身上盖住一张空调被,室内温度很低,可室外却很闷热。房间里散发着血腥味夹杂着汗臭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以及药水味,气味十分难闻。
这是哪?寥长风不禁自问,他抬头扫视一周,当看到对面的墙上白雪那幅靓照时,才明白这是那个白雪的家,也就是白雪家。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身上缠满绷带,一些擦伤较大的口子已被处理。他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寥长风非常懊悔地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又丢人了。他摇摇头,缓慢支撑身子爬起,再次观察周围的环境。屋里干净又整洁,室内陈设也极其简单,一张大床,一个梳妆台,一排壁柜,一个床头柜,地上铺着红地毯,还有一个半米来高的小冰箱,此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家具。
他将被子裹在身上,想走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可低头看床底连双鞋都没有。他只好光着脚丫,慢慢靠近门边,偷听门外动静。外面寂静无声,他轻轻地打开房门,门外空无一人。他回头瞟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十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一天。不过他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因为架子上挂的输液瓶,数了数才八个,应该睡了一天半,或者接近两天。他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瞧了瞧,屋外黑乎乎一大片,伸手不见五指,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于是,他又返回卧室,寻找衣服穿,可他找了老半天,怎么找也找不到。难道就这样披着被子跑回家?他仔细一想,人家好歹救了他,就这么偷偷溜走,未免太不厚道。做人不能这么卑鄙无耻,等人家来再走也不迟。
寥长风走到梳妆台前,解开身上的绷带,赫然发现很多伤口已开始愈合,下巴的伤口已长出新的肌肉组织。检查完毕,他再次缠上绷带,重新返回床上躺下休息。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再睡会儿。迷迷糊糊之中,他隐隐约约听到房门开启声响,下意识地眯眼睛窥伺门口。
依稀可见,白雪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女士高跟鞋和男士皮鞋踏过地板的声音滴答作响,听起来富有节奏和韵律。寥长风紧闭眼睛继续装睡。白雪身上特有的古龙香水味道扑鼻而来,两人来到寥长风跟前。
白雪叹了一口气,幽怨地问道:“他怎么还不醒啊?竟然睡那么久?”
“别着急嘛!他应该很快就会醒了,最迟到明天。”
“哦,谢谢你赵叔。”
“谢什么呀,你这丫头,还跟我客气。”赵叔笑道。
“谢谢你救了他。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我爸妈,还有我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给他换药,然后再输液。”
白雪乖乖地转身走了出去。赵叔动作十分麻利地给寥长风换药和输液,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行医多年的老医生。半小时后,赵叔也走了出去。他跟站在门外守候的白雪小声交谈一会儿就走了。寥长风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床头的输液瓶,发现没问题后,再重新躺下休息。
他躺在床上想着怎样跟人家开口道谢,因为他差点失手掐死她。何况他还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女人家里的床上,怎么开口跟她要衣服穿?怎么面对她?他感到十分苦恼,如果现在有衣服穿,他肯定会偷偷逃跑,甚至离开这座城市,他不想面对这种十分尴尬的事情。也许这就是他懦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