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失去嗅觉对一个香水师来说有多致命吗?您作为医生除了手术成功之外,是否还要考虑病人的职业以及承受能力?”
“现在您的病人痛苦到活不下去这件事情您知道吗?有人说嗅觉就是香水师的生命,您到底是在救命还是在将她推向地狱?”
“医生是不是只要能够展示自己技术水平,不用为病人的心理健康负责?”
“唐医生!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唐初露逐渐清醒过来,从他们的问题中提取到了核心消息,那就是那个香水师失去了嗅觉。
她并没有感到意外,早在手术之前她就已经把资料整理给了裴朔年,应该会有住院医生跟她进行术前沟通,要她签了字他才会进行手术,不存在什么完全不考虑病人的心理状态。
她在手术中所做的那些操作,完全都是在病人清醒且神智正常的情况下经过她的同意的。
她不知道这些记者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的话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只不过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闪光灯中,人声鼎沸里面她一个人就像一个渺小的蚂蚁一样被人挤来挤去,发出的声音微不足道。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脸冷色的裴朔年冲了过来。
他挤开那群记者直接走到唐初露面前,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了现场。
身后那群记者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也是这间医院的医生吗?”
“抱歉,这些问题我不方便回答。”
裴朔年一边伸手挡着那些摄像头,一边将唐初露往怀里摁,不让那些人再拍到她。
“保安,把这些人带出去!”他对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
那边巡逻的几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但记者的人数远远要多于他们,裴朔年几乎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将那群记者给甩开,将唐初露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外面还在不断地敲着门,问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唐初露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么心力交瘁过,坐在他的椅子上,眉心沉沉地看着他,“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直觉应该是有什么意外,但是从记者刚才问出的问题来看,她并不觉得是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故。
裴朔年还喘着粗气,喝了一口水之后,看了唐初露一眼。
他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闪动,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先给楼下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把那些记者都带走。
过了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推推搡搡的叫骂,那些人被保安给带走之后,外面一下子就清净了不少,
唐初露就这么看着他,“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裴朔年似乎有些挣扎,吐了口气,眉心之间满是疲倦,“那个香水师……她失去了嗅觉。”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这只是很正常的手术后遗症,她本人也已经在同意书上签字……”
“我知道。”裴朔年有些无奈地打断她,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春雨没有传达到位,她并没有告诉那个香水师,手术过后可能会失去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