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香镇的集市一向热闹,沉雪从胭脂店走出的时候,正闻到一阵烤鸡的香气。
因着烧鸡做得肥嫩多汁、肉质鲜美,这家店每次排队都要小半个时辰。
她隐约记得风五曾同她说过,他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那家的烧鸡,只是这些日子都没机会去买。
等到沉雪回过神来,荷叶包好的烧鸡已经被她拿在手里。
“我疯了。”
她拿着烧鸡回返醉仙楼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一句。
推开房门的时候,风五却不在。
沉雪将烧鸡放在圆桌上,看到一旁只剩瓜果残骸的盘子,果核啃得很是干净。
这么喜欢吃水果?
她第一次有点儿期待花窗被人推开,然后跳进来个总是喋喋不休的混蛋。
可直到日落西沉之时,风五还没有回来。
沉雪坐在妆镜前梳着长发,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铜镜中的人生得张精致的瓜子脸,下巴微尖,透出几分纤弱。阳光下一双纤长的柳叶眼仿佛嵌着两颗琥珀色的宝珠,睫毛一眨,莫名带出些孤寂感。
她微抿唇,又垂下眼,镜内的人便看着有几分娇羞。嘴边多挂了些笑意,镜内的人便是眼波流转,温婉多情。
哪个才是她?
沉雪的确是为了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一开始就为风五而来。她知道他中了奇怪的淫毒,需要交合缓解。对她来说,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风五迷恋上她的身体,最好连她的人也爱上。所以她能模仿很多种性格的女人,并坚信其中总归会有风五喜欢的。
但也许是风五过得太过坦荡,竟潜移默化影响了她。她性子寡淡,与他相处时也未再刻意隐藏。如今她实在分不清,风五是对哪个她有了好感。
“没所谓,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她告诉自己。
突然窗户发出些响动,沉雪起身过去瞧看,发现一只带血的手摸在窗楞上,她连忙用力扯了扯,将那人拉上来。
是风五。
他似乎见到她的时候就放松下来,连碧水都握不住,似乎已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沉雪一个没站稳,两人一同摔了个结实。
“嘶……”她揉揉酸痛的后脑,见他满脸都是血迹,心骤然一停,“你去哪儿了?”
“咳。”他呕出口血,“有点儿玩儿大了……”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起身想拿块手帕为他清理血迹,手腕却被他牢牢扯住。
“沉雪。”他唤她,“所有的侍卫我都绑起来了,是不是只要你查出哪些是你父亲的人手,就可以不再受他牵制?”
并不是。
但这一刻,沉雪不忍驳他的好意,重重点头,“对。”
他得了回答,这才放心松开手,“那就好。”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沉雪翻找完纱布和药膏,将他扶到床上,眸子里难得染上担忧的神色。风五看着看着,竟有些入迷。
“我想吻你。”
沉雪听了头都开始痛,“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口再……”
话未说完,便被他一把抱住,手里的药瓶摔到地上,砸出格外清脆的一声。
风五带着不容她拒绝的力度吻了上来。沉雪尝到他口中的血腥味儿,想要推开他却怕碰到他的伤,一时竟呆愣着任他动作。
但他此刻实在是虚弱,吮了几口她的唇瓣便放开了她,有点儿郁闷地低语,“下次补回来。”
“你究竟去做什么了?”
风五嘿嘿一笑,露出染血的一排洁白牙齿,却扯到左脸上的伤口,缓了半天才回答她,“我让那个清河把所有人都带上和我决斗……”
沉雪听了狠狠戳戳他的眉心,“你是天下第一嗯?一挑五十?”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他握住她的指尖一脸得意,“他们真的好弱啊……这一届的侍卫这么差劲的吗?”
“本就不是父亲手下最厉害的那一批,我没重要到让那些人看管。”
“那我早早将他们收拾干净,你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