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夏日,空气却如一篷干柴,紧张的火焰一点,瞬间就燃起了火焰。
这时,马蹄声接近了,却不是马队,而是单人单骑。
很快就看到一名老白胡子的老者未着军装,却马术娴熟而来,手中还握着刀,大夏人惯用的弯刀,疾驰而来。
“来者何人,关口下马!”最前哨的士兵大喝道。
细听,会听到那声音在发颤,是紧张的。
可马不停,人也不停。
“快快下马,否则以敌人论,杀无赦!”士兵再度警告,声音在空旷的山间飘荡。因为没人答话,在山谷中激起阵阵回音。
但,那马仍不停,人也继续向前冲。
“挽弓,搭箭。”小头目在堡垒里大声道。
坚固的土堡壁上,那些箭孔之中,立即伸出好多只箭头,对准来人来马。
“放!”再一声令下,数箭齐发,直向那老者而去。
来人正是老鲁头。
他已经跑得神情癫狂,衣襟散乱,满脸汗水,以及咬牙切齿。
当那些羽箭疾射过来,他冷笑一声,举刀格挡。
普通士兵的武力怎么是他的对手,箭只自然被他尽数扫落。但,他的马实在是被他催得太狠了,已经跑得口吐白沫。此时再紧急刹住,居然立即毙命于此,轰然倒地。
若野利山手下那个驯马的人在,肯定会破口大骂:当兵的不爱惜马,都不得好死。
而老鲁头只是腾空而起,随后就地灵巧的在空中翻滚一圈,而后稳稳落地。在第二波箭还没有射来之前,从腰中拔出一只烟花筒,拔掉筒帽,直接扔上了天。
啪地一声。
烟花筒爆出一朵烟花,虽然没有暗夜里看得清楚,空中也映出划过星星点点的金色,花一样盛放,随即就枯萎落地。但凡长了眼睛的,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必然能看得到。
“他在叫援兵!”一个士兵喊,“可是大夏哪里来的援兵?”
小头目没有回话,看似镇定,实则忐忑不安。
他接到的密令只是说遇到这种情况就死守堡垒,其他不必管。可是他怎么能不管呢,万一关口再度被打破……
那后面可是志丹,他的妻儿上一次天幸躲过一劫,这一次呢?不会再这么幸运了吧。
他不敢想。
“别的不用管,先把那老家伙弄死再说。”小头目强拉回心神,大声道,“看他那架式,就是大夏军中出来的货,不能放过!”说着就咬着牙要往外走。
他身边的士兵连忙拉住他,“队正,您不能出去。刚才是您自己下的令,必须死守岗位的。咱们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您离开,左三靶位就……”
“那就把他给老子射成刺猬,别心疼箭!”小头目吼了一声。
于是老鲁头又面临了一阵箭雨。
按理这不能伤他分毫的,但他心知他带的队恐怕已经全军覆没,十八王子也丢了,现在惟一的期望就是计划顺利成功。再看看倒毙于眼前的马,心中纷乱之极,又实在是有些脱力了,对付这轮进攻居然十分吃力,甚至有一只箭都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自从他从军以来,做了十八王子的贴身侍卫头领以来,还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大江狗,给老子等着!”他又气又丧,眼睛通红,暴喝道。
而随着这声吼叫的余因还在,后头就听到有号角声响起,似乎是有意接上似的。
那声音非常的突兀,又非常的嘹亮,仿佛一把钢刀硬生生横插过来,契在这僵局之中。
边军们都熟悉这种兽角制成的号角声,全体大吃一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夏军过来了。能用这种号角的,还不能是小股部队,而是大批的人马!
大江军们的脸色变了。
老鲁头的脸色也变了。
不过前者是惨白,惊恐,后者却是兴奋的犯红。
他手中弯刀举起,对着堡垒的方向,“我们大夏军杀过来了,必留尔等狗头!”
这句就不像没有分量的咒骂,而是实打实的威胁。
大江军慌乱之中,面面相觑。
如果是大夏军来了,他们从哪里来的?
顺宁关之所以易守难攻,一是因为夏境那边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峭壁,堡垒建立的位置又奇佳,就算大夏那边过来一队擅攀爬的山羊,翻过山时,他们也都能尽收眼底,更别说是大夏军的大队人马了。
全体会隐形的吗?
二,则是因为那朵惟一的通行之路虽然被山势遮住,他们在堡垒内看不见,却被一道巨大的闸门阻挡。除非敌人跑过琰通过机关打开大闸,否则任他是神仙也飞不过来。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除非!
又像上回似的,大夏人找到山中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