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急得直跳脚的何氏,瑾俞之前还忐忑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你……”
何氏枯瘦的手哆嗦着指着瑾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瑾俞!你这是要害死你祖母吗?今天那秀才已经上门提亲了,你让我们临时去哪里找嫁妆和嫁衣来啊!啊?”
后面出来的李氏一听比何氏还急,婆婆说不出的话,她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十两银子的礼金,在这柳叶村怎么说都是头一份,偏偏这不长眼的东西还敢不嫁。
“你们谁定的就谁嫁,我可是一开始就说不嫁的。让开!我要进去!”
瑾俞冷笑,果然是一刻都等不了了,要不是她先发制人,说不定今天就给送过去。
“你还想进来,想都别想!看我怎么打死你个不孝女!”
何氏消尖的脸,怒目圆瞪形同修罗,原来一直拎着藏在身后的棍子,这会儿听见瑾俞大逆不道的话,二话不说就抡起来,带着风声的木棒直接往瑾俞身上招呼。
“你想干嘛?”
砰!
瑾俞扶着独轮车防止车子倾倒把人摔下去自然躲避不及,抬手挡的时候硬生生的挨了那一下,何氏那一下打的极重,如刀砍了一样疼。
“嘶”瑾俞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只好忍痛拉着车子倒退几步。
“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何氏举着棍子又想挥下来,“就你这大逆不道的样子,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不许你打我姐姐!”
瑾天幼小的身形,明明惧怕何氏的棍棒,还是瑟瑟发抖呈保护状的挡在了瑾俞面前。
“娘!娘,可不能这么打孩子。昌明可就指望着这两个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瑾良信和瑾昌明在溪对面翻地,老远就听见家门口的动静,匆匆忙忙的从对岸比瑾昌明快了一步赶回来制止了母亲,但还是迟了一步,瑾俞那一下挨得不轻。
“你放开!让我打死这个不孝女!列祖列宗的脸都被她丢尽了!那天掉水里就不应该救她,让她死了还清净!”
何氏瘦小的身子还在不停地蹦跶,无奈人高马大的儿子禁锢着也挣不脱,气得甩出手里的棍子砸瑾俞,准头不够砸地上去,也顾不上多少双眼睛看着,就在那里破口大骂。
“小畜生!你也该打!”
李氏见婆婆何氏被丈夫拉开,她撸着袖子就要冲出来打瑾天,她可是还有一肚子火没有出呢!
“你凭什么打我!”
瑾天看着气势汹汹的大伯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想到身后的瑾俞,他还是咬牙站在那里没有退却。
“瑾天!你快点走开。”
家门口的小路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堵了个严实,瑾俞想推着车子跑已经不可能,这一刻她还真的有点后悔把车上这个男人带回来,为了保护这男人不知道一会儿瑾天要被打成什么样。
“不走!我要保护姐姐!”
“你这傻孩子!赶紧走开啊!”
“姐姐你拉着车子快走!”
“你……”
眼见着李氏就要走进瑾俞赶紧叫瑾天走开,可瑾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前后都是端着饭碗围观的人,想走也走不了。
瑾俞只好来阻止李氏,“大伯母,你有什么资格打人?”
“我看你们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就是欠教养,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孝顺!再让你看看,我到底打不打得他!”
“你敢!”
“不许你说我娘!”瑾天捏着小拳头梗着脖子对李氏喊。
“瑾天,你退开!”
瑾俞着急了手上的独轮车又不能放下,眼前的瑾天又在犯倔,看热闹的人不少要来帮忙的一个人都没有,只能不顾大小瞪着眼睛呵斥李氏。
“你个赔钱货还敢瞪人!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氏被瑾俞这一瞪越加火冒三丈了,咬牙切齿的冲过来,嘴里还恶狠狠的道。
早上一大早起来看见虚掩的院门,以为瑾俞总算服从了去割草,谁知道左等右等没有把人等回来,趁瑾老二下地后到他那屋里一看。
好家伙!
原本堆在屋角那里,瑾老二当做宝贝一样不让人碰,随时进屋都能一目了然的嫁妆不见了!
再翻那个箱子,里面的嫁衣也不见了!
以为瑾俞带着那些东西离家出走了,后来一想瑾俞舍不得她这一家废物,不可能会离家出走,没想到等来的结果是卖嫁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古到今就没有听说有人把嫁妆拿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