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顺着爹爹就是孝顺,明明她那么相信林子哥,可却还是一次次拒接他。
其实,她心里清楚,只要她狠心坚持,爹爹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她没有那么做!
爹爹要将她许给三表哥的时候,她心里是抗拒的,可是她没有说出口。
她就像是一个自作自受,不知所谓的人。
她之所以羞愧,就是因为她知道,她本就不该回来找李家。
可是满眼茫茫,等到最后心无着落的时候,她竟然只想靠近李家。
李光庆看了小二一眼,随即便道:“你也有老父,你也会老,做人,留点仁慈之心!”
小二闻言,瞬间涨红了脸,可又不好反驳,当即便默在一旁,不再说话。
柳晴雨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往前带路。
李光庆看到柳福明的时候,还是被惊诧到了。
之前因为他对林子颇为照顾,他还跟柳福明吃过几顿饭,那个时候柳福明谈笑风生,看起来精神奕奕。
如今头发花白,颧骨突出,眼睛浑浊,唇瓣干裂,一张消瘦的面孔蜡黄难看,像是将死之人。
柳晴雨抹了抹眼泪,上前出声道:“爹,这位是李伯伯!”
柳福明也看到了李光庆的面孔,他一把将李光庆的手握得紧紧的,语无伦次道:“把林子救出来,让他们好好的。”
“这三年咳咳我隐隐知道是我误会了”
“李兄若是林子能出来答应他们的婚事吧算我求你!”
李光庆感觉自己的手被抓得很紧,可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别人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他看着行将朽木的柳福明,淡淡道:“林子犯的是毒杀命案,若是不能出来呢?”
柳福明闻言,身体顿然僵住。
柳晴雨的眸光也变得黯然起来。
过了片刻,只见柳福明艰难地闭上眼睛,哆哆嗦嗦地将怀中的庚帖掏出来,递给李光庆道:“我死了,没有人护着晴雨,她的日子会很艰难。”
“如果林子不能出来的话,就让她去守望门寡吧!”
“看在当年林子来,我没有亏待他,晴雨偷偷给他送饭的份上,请你们护着晴雨几分,叫她不要被她那狼心狗肺的姑父一家欺负了去。”
柳福明说完,两行浊泪当即又流了出来。
“呜呜呜呜”
柳晴雨捂住嘴巴哭了起来,真正知道,爹爹要离开她了。
她好怕,她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好!
林子哥不在,她心里会慌,会害怕!
李光庆接过庚帖,看向柳晴雨道:“若是林子出不来,你可愿意来我们老李家,当守寡的儿媳妇?”
“呜呜呜呜”
柳晴雨哭得很厉害,她好怕,根本不知道要不要做这个决定。
柳福明见女儿没有表态,当即出声道:“你没有叔父堂兄,你没有舅家姨母,除非你想去金州,或者一个人守着房子,刺绣为生。”
柳晴雨闻言,连忙摇了摇头。
她不愿!
柳福明见状,对着李光庆道:“我这个女儿,太软弱了。”
“当初我不允婚事,何尝不是想看看她的决心。”
“可是她太缺乏勇气,总想着随意而安,可这世间是好的,往往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错过了,谁还会送到你面前,我若不是要死了,放心不下她,怎么还有老脸回来找你们?”
李光庆闻言,颇为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再次看向柳晴雨,将庚帖放回柳福明的手中,然后出声道:“她不愿就算了,她伯母脾气冲,最不喜欢看到哭哭啼啼的姑娘。”
柳福明手一紧,面如死灰。
他按着庚帖的手一动不动,心里却痛到痉挛。
孩子的路,做父母的再担心,还是不能代替走。
罢了,也许一切都是命!
柳晴雨见爹爹收回庚帖,心里忽然就不挣扎了,相反,还空得厉害。
似乎有些藤刺在心里来回狠狠地刮着,她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她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她不要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