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过后,自然就论到皇后了。
郭皇后虽然只见过荣明瑶一次,但对她的印象却是不错的,再加上郭皇后娘家的侄子郭钊关系不错,是以,郭皇后对荣明瑶的态度很是温和,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给荣明瑶。其中一根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据说还是郭皇后的嫁妆来着。
然后其他的嫔妃也赏下不少的好东西。
其中就属二皇子的生母郑贵妃,出手最为大手笔,而且似乎也是打听过荣明瑶的喜好的,那一套珍珠的头面首饰,俱都是用数千颗米粒大小的珍珠编织而成的,上面又镶嵌了不少珍贵的猫眼石,精致非常也珍贵非常,没个千两银子,怕是下不来。
对于能得这么一套头面,她心里固然是开心的,但是同时心里也有些警惕的。这郑贵妃出手这般的大方,可见是有所图的。不然的话她一个日后和她没多大关系的侄子媳妇,她何必出手这般阔绰。此前她和郑贵妃并没有见过,如果说对她一见如故的话,有个脑子的都不会相信的。既是如此,郑贵妃出手这般大方,怕是为了二皇子吧?
也是,清郡王手中虽然没有任何的实权,但他得宠于太后和皇上两大boss,在一众学子的心中,他也颇为的有名气,更不用说,他和镇国侯世子林浩远以及镇西少将军冷岩交好,这两个人都是手握兵权的人,特别是冷岩,那可是手握十万边关大军的人。更何况,他娶了荣明瑶,那就等于是和忠义侯府连上了线。
这几方下来,也可见清郡王本人虽然没有实权,但却也不可小觑的。
如果他能够支持二皇子的话。那么无疑的,二皇子的胜算要比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六皇子要大上三分。
想通了这一茬,荣明瑶在郑贵妃给东西的时候,以其贵重,退拒了一番,又往夏子然那里看了一眼,在得了夏子然和太后的开口允许后,她这才笑盈盈的接下来。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像是宫斗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她可是绝对玩不转的。她,顶多也就是在家欺负欺负小女孩儿罢了。对上宫里的这些非人类,她自谓不是对手。所以还是步步小心,时时留意一些,免得不知道的时候,便给阿然和大哥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郑贵妃能做到贵妃的位置,又平安的生下了二皇子,并养大成人,其手段心机自然是不俗的。眼力界也是一百分,对于荣明瑶的那些举动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在心里不禁的拧了拧眉头,这忠义侯府的五姑娘倒是肖似其哥,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就是太聪明了,日后怕不是个好拉拢的。
荣明瑶对于郑贵妃那时不时的看过来的视线,表示很是不舒服。不过荣明瑶的心理素质一向不差的,虽然对于郑贵妃的那隐晦的目光感到不舒服,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来。
而不多久的时间,太后让众位嫔妃散了,只留郭皇后在跟前。
在安康宫里,吃了午膳,太后再三嘱咐荣明瑶得了空闲时间便进宫过来陪陪她,这才放两人回去。
荣明瑶和夏子然前脚刚出去,太后便对身边的尚嬷嬷问道:“你觉得阿然的这个王妃如何?”
尚嬷嬷笑着回答说道:“老奴看着清郡王妃不错,容貌秀美,气度端庄,态度也大方。和清郡王站在一起,是一对璧人。”
“恩,哀家也瞧着这忠义侯府的五姑娘不错。日后阿然有了她照顾,我这里倒也能多放心上两分了。”太后也笑着点点头。她这两年,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在这个世上,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儿子所留下的这点血脉了。万一,她哪一天,两腿一蹬的走了,留下他一个,自己岂能够放下心来。
尚嬷嬷见太后高兴,心下也愉悦几分,道:“可是呢。等明年清郡王妃再给您添个大胖的重孙子,您到时候便可以彻底的放心了。”说这话的时候,尚嬷嬷的语气里不知为何,带了两分的底气不足。
太后闻言,脸上本来高兴的神采,倒是暗下去两分,语气里也带了几分的叹息之意,“但愿老天爷能多眷顾阿然这个可人疼的孩子。”
尚嬷嬷闻言,心下一敛,情知自己刚才是有些说错话了,便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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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回去的路上,荣明瑶点着在宫中时候,得来的赏赐,粗粗的一番,俱都是不错的好东西。其中自然是属太后和皇后的最为贵重精致。夏子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看来皇祖母很是喜欢你。给你的,都是她珍藏下来的好东西。”
“是啊。来的时候,我还担心太后不喜欢我。现如今,倒是我白担忧了。”荣明瑶总是觉得太后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
怎么说呢?有些过分的和蔼可亲了。恩……她可是有抖m的倾向。只是这前后的转变真的是有些大了。
她自十岁后,也不少跟着祖母或是继母张氏进宫的,也曾经的觐见过太后几次的,当时太后的表情虽然看着慈爱,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但是却带着高不可攀的贵气,说话间也疏离的又疏离。定亲后,她随着祖母进宫谢恩,也见了一次太后,她当时的态度倒是和蔼了不少。那时,她倒也能够理解的。毕竟她和阿然已经定亲了,她对自己的态度慈爱一些,无可厚非的。
但是这刚才的态度,慈爱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头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敏感了,她总是觉得,太后对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带了一丝不可见的愧疚之意?
这怎么可能?
察觉到这一点,荣明瑶只觉得有些好笑。应该是她第一次以孙媳妇见太后,不免有些紧张,因而产生的错觉吧?太后有什么可愧疚她的?应该是错觉?
夏子然不知道荣明瑶此刻心里已经转了又转的,点头笑道:“恩,进宫之前,我便与你说了,不用担心的。皇祖母是个慈爱好相处的。”
荣明瑶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瞥见郑贵妃所送的那套珍珠头面,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阿然,郑贵妃所送的这套珍珠头面如何?”这东西虽然价值千金做工也极为的精致,但是如果要和二皇子保持距离的话,那这东西绝对不戴出去的,最起码,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中,这东西不能出现。
夏子然看了一眼,爽快的说道:“磨了做珍珠末,敷脸也不错。”
荣明瑶先是一愣,而后笑道:“这一套珍珠头面下来,差不离有数千颗的珍珠,如果磨成末,敷脸,倒也能用上一段时间的。”
“对了,我记得三皇子的嫡妃,是现任靖南伯的嫡长女吧?”荣明瑶忽而想到一事,侧头开口问夏子然说道。
夏子然一听,便知道了荣明瑶的意思,回答说道:“恩。不过我母妃乃是出了阁的姑娘,一贯和他们不大亲密。是以,日后碰到了,只按照平常的态度就行了。”
荣明瑶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夏子然的生母已经过世的清亲王妃,乃是上任靖南侯曹德政的嫡女。这曹德政倒是有几分本事,当年很是得先皇的看重,只是曹德政的子嗣单薄,虽然府里姨娘众多,但他膝下却只得一嫡一庶两个女儿,并无儿子。如此的话,这靖南侯的爵位,便无人继承了。后来曹德政过继了自己兄弟家的幼子为嗣,便是如今的靖南伯。
是以,夏子然的母妃和靖南伯乃是堂兄妹的关系,这三皇子妃和夏子然说起来,也是表姐弟的。
不过这靖南伯的女儿嫁给三皇子做了正妃,也就意味着,靖南伯便和三皇子绑在了一条船上。以往的时候,三皇子借着这一层的关系,可没少和夏子然攀交情,只是夏子然这人滑溜的厉害,和三皇子一直都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为此,三皇子背地里不知道咒骂了夏子然多少回?甚至还埋怨三皇子妃,身为夏子然的外祖家,都不知道和他打好关系。
☆、归宁
虽说荣明瑶嫁人前和嫁人后的日子,没啥两样的,甚至于,她的生活比嫁人之前更为逍遥自在一些,但是荣明瑶还是花了好几日的时间,才慢慢的适应了下来。
夏子然虽说深的皇上和太后两大boss的喜爱,他自己在京中也颇有些名气,但是他的身上是没有领任何的职务的。不过当初宋云臻还在刑部任职的时候,因知道夏子然的眼光是出了名的尖锐,思维也缜密的非同一般人。是以,他偶尔的时候,会让夏子然过去刑部那里帮忙。
久而久之的,夏子然的身上虽然没有担着职务,但却是刑部那里的常客。
他们大婚的头三天里倒还是没什么,不过在第四天的时候,现任刑部侍郎吴晋便递了拜帖过来,说是有案子要夏子然帮着分析分析。当然了,他连门都没有进来,便被夏子然让江北打发了回去。
真是一点眼力界都没有的家伙。都不知道他如今是处在新婚当中,有时间了,当然是要和他家明瑶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谁有时间去理会你啊?
按照大燕朝的风俗,女子出阁后的第七日,方是回门的日子,同样的,也要在娘家那里住上十二日的时间。因为一年有十二个月的时间,所以,这十二便代表了一个圆满。故而,姑娘初嫁回门的时候,通常都要带着新姑爷,在娘家住上十二日。
大婚的第六日里。
春燕细雨,正带着一众的小丫鬟帮忙收拾要给忠义侯府的回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