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就是每一个站在世界顶峰的女星面对镜子时共有的恐惧,在曲终人散以后,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当她们,当她——当她卸下所有的伪装,赤裸地站在镜面前,为自己的憔悴和疲惫而颤抖,自问着:‘有谁真正了解我?有谁真正爱我?有谁真正爱过我却被我伤害,被我错过’时——
珍妮忽然回到了现实,她发现自己正在不由自主地格格颤抖——尽管水依然温热,梦露的余韵仿佛依然缠绕在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的血液一片冰寒,根本无法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温暖。
“珍、珍——”让她回到现实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玛丽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来。“你午饭想吃点——”
顺着她讶异的眼神,珍妮抬起颤抖的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摇着头否定了玛丽没出口的怀疑,“不,我不是因为现实而哭——真的,玛丽,我犯不着骗你。”
她吸了一口气,镇静着自己的呼吸,混合着成就感、自豪和怅惘地说,“我只是……我想,我只是终于找到梦露的感觉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成为玛丽莲
“收到消息了吗?”
“还没有,传说她已经离开伦敦了——”
“她这是要回去哪?洛杉矶吗?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回去的理由了吧。我原以为她也是回洛杉矶去了,可好莱坞正闹罢工,金球奖的颁奖典礼已经被取消了,不是吗?”
“不不不,听说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回去的,我听说这姑娘在好莱坞的威望挺高——没猜到吧,她是要回去参加演员工会的什么会议的。”
“这……不可能吧。”
“反正传说里就是这么回事,剧组短期内不像是会启动开拍的样子。我们的内线到现在都没接到开工通知。”
是的,就连远隔重洋的英国伦敦,都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早在数月以前,美国编剧工会和制片人工会签订的合同就已经到期了,而双方迟迟无法就dvd销售分成达成协定,令全美剧组都笼罩在罢工危机之中。在过去的十年,dvd的销售额快速成为了片商盈利的重磅法宝,而编剧们对于这一块利益也是早就想要染指了,在这样真金白银的利润争抢中,没有谁会轻易让步,在这一次的合同谈判中,最低工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谈判点,大家真正在争抢的,还是dvd这块香喷喷的大蛋糕。
既然在合同到期以后还无法谈拢,编剧们也不会客气,也就是克里斯托弗和珍妮弗分手消息刚被爆出来的11月初,全美编剧正式开始罢工,无数连续剧组陷入停摆状态,在筹备中的电影项目也只能暂停,演员工会在这一点上坚定地站在编剧们这一边——他们也希望能打破制片人所代表的片商对于dvd利益的垄断,援引编剧工会成功谈判的例子,让片方在dvd销售上对他们也打开一道口子,多出些血,而不是吝啬地霸占着这个全新的、让人激动的利益增长点。
由于各电视台多数都有存量剧集,而长达1、2个月的冬歇期马上就要开始了,制片人协会的态度也是较为强硬,并没有被破釜沉舟的编剧工会吓倒,这一次罢工持续了两个月以后,双方居然还未达成协议,这也意味着冬歇期后,美剧们将难以回归,电视台只能以重播剧集来填充他们的播放时段,但这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到影响的方面——奥斯卡方面还未表态,但金球奖已经无奈宣布,他们取消了颁奖典礼,因为演员工会对编剧工会报以支持态度,众多大牌明星在此时可是相当支持工会的决定,即使是获得了提名,他们也不会出席金球奖,没有了明星们,一掷千金地举办颁奖典礼也就毫无意义了。今年的金球奖只会是一个简短的发布会,宣布完所有的得奖人就算是结束——对于今年的得奖人来说不太公平,但事实如此,他们也只能默然接受了。
当然了,这样兵荒马乱的罢工,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许多冲奥片的公关宣传活动,大部分好莱坞明星现在都减少参加公众活动,免得反而在公众形象上失分,再者,公众的注意力也确实不在这里。这对于《迈克尔.克莱顿》来说反而较为有利,它的很多竞争对手,现在已经和它回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狗仔们并不关心这些,他们关心的是,因为珍妮弗不必回好莱坞参加颁奖典礼,也就不会出境入境,他们很难在希思罗机场堵到她,这就使得她依然是处于失踪状态,不论是《世界新闻报》,还是埋伏在萨尔维寓所之外的狗仔,都对她的行踪茫然无知。甚至大部分人都已经动摇了信心,猜测她确实是应sag的邀请,回到好莱坞来斡旋此事,毕竟,她不但是如今最卖座的大明星,同时也是个成功的制作人,和好莱坞大片商的关系也相当良好,在这种各大势力争相博弈的时刻,她会是一只非常良好的传声筒,而珍妮弗也能从中汲取不少好处,她没有理由不热情地参与到这件事中去。
“bloodyhell。”谢夫压了压帽檐,愤愤地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她让我们白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就这么和没头老鼠似的跑来跑去——这简直就是对我们的当面羞辱。”
在跟了《世界新闻报》的同行两天以后,他确定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谢夫愤怒地放弃了这条线索,又一次跑遍了伦敦,但还是一无所获。狗仔队按工作量吃饭,能拍到照片才有奖金,虽然他根本没见过珍妮弗,但在费心奔波了半个月却一无所获以后,谢夫对她的憎恨已经是与日俱增,现在,他不能不考虑放弃这个该死的大明星了,不管她多有新闻价值,找不到人也是枉然。
威廉小心地打量着前辈的脸色,他正想说几句俏皮话,但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随意地打开屏幕看了一眼——
“噢!”刚才还有几分消沉的他一下跳了起来,兴奋得结结巴巴,“噢!噢我的天啊,他们租用的摄影棚开门了,图齐的车停在门口,图齐进去了——还有西蒙,那个幸运的小男孩,他也来了,上帝啊,谢夫,他们很可能要开拍了!”
抽出了一半的香烟被迅速地塞回了烟盒里,谢夫迸出了几个毫无意义的单词,手指有几分颤抖地抓出了自己的车钥匙,“go!gogogo!我们一定要拍到她的第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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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谢夫注定要失望了,在接连半个月的风平浪静之后,大部分狗仔队都放弃了对摄影棚的注意,只是买通了门卫让他当一条眼线。而珍妮团队考虑到她现在的高话题性,早已经为她租用了一辆劳斯莱斯作为座驾,不但后座车窗贴了遮光黑膜,就连前后座之间也都有挡板遮掩,早在门卫察觉到目标人物出现以前,珍妮就顺顺当当地开进了摄影棚里,在化妆间进行着她和西蒙的第一次试妆:在她拍摄《阿凡达》期间,其余主要演员都已经完成了试妆工作,现在也都被逐一召集到了一起,准备拍摄定妆照,为剧组的宣传工作做一些准备。
“你的长相和玛丽莲差距有些大,”克劳迪娅一边在给她上妆,一边为珍妮解说着她的思路,她知道珍妮喜欢这样——平时珍妮很注重皮肤的保养,而电影化妆有时会让皮肤负担沉重,如果告诉她自己的每一层粉有什么用意,她在心理上会更容易接受一些。“虽然你们都是金发姑娘,但玛丽莲的长相有些稚气,她的双颊很丰满,其实,如果不是她生活在一个摄像精度较低,硬照可以大肆修片的年代,她也许不会那么走红……如果我为你做出和玛丽莲一样的法令纹的话,那么在现在的高清镜头下,你就会显得很苍老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和她一样,拥有可爱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chubby的颧骨,但同时又回避开丰满的脸颊所带来的法令纹的困扰。”
“而同时,令人遗憾的是,我也没法拥有玛丽莲的身材。”珍妮乘着克劳迪娅换工具的当口扮了个鬼脸,“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可以通过那颗痣变得和她很像的,是吗?”
“是的,其实只要把握住玛丽莲的眉形、发型和那颗痣,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你们有些相似。”克劳迪娅心不在焉地说,“但值得一提的是,你的下巴天生就很尖,这一点要比玛丽莲好一些,你知道,她垫了下巴和鼻尖,至于腰部是否有抽掉肋骨,我倒报以怀疑的态度,她的一些照片里,腰臀比并不夸张……对了,说到这个,安娜,为我拿两个胸/部假体和两个臀./部假体来——否则就算我为你捏出一张玛丽莲的脸也是无济于事。”
“嘿。”珍妮防卫性地环起了胸部,“过分了好吗——”
她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好吧,我承认,它们并不是很大,但我想玛丽莲也不是靠夸张的身材比例而走红的。她的走红……”
她闭上眼默默地回忆了一下梦露的情绪,“更多地应该算是一种营销,一种氛围,我想这和她本人的条件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大。起码……”
珍妮吞下了没出口的话:起码梦露虽然一直试图否认这点,但内心深处,她却深深地相信,自己的走红完全是包装和营销的功劳。这是她的心结之一:梦露强烈地渴望成功,然而又强烈地怀疑自己是否优秀到可以成功,她得到的东西越多,她就越觉得自己注定在某一天会失去全部,她从来都没有过足够的安全感,名气反而成为让她精神错乱的罪魁祸首。
“唔嗯。”克劳迪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她继续地说,“你很白,但那个年代的妆容风格就是那么厚重,所以我要多上几层粉,然后我们可以用一些高光和腮红来强调你的颧骨,感谢科技吧,珍,哈雷路亚,你不需要把自己吃胖也能有一对漂亮的颧骨……痣呢?”
有人送来了一颗道具痣,珍妮说,“你知道吗,有人说这是她自己点的——”
“嘘。”克劳迪娅呵斥了她一声,她小心地比对着电脑上的照片,在珍妮的脸颊上贴上了黑痣——而后退后了一步,挑剔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随后满意地笑了起来,“好吧,是时候把你交给发型师了——我希望她小心点,短发剪坏了可没那么容易修补——吉娜没法来实在很可惜,我们最好别沦落到接发的程度……”
虽然也可以带着头套演戏,但为了真实感,珍妮还是情愿剪掉她本来也不长的头发,在经过多次练习的发型师手下,剪、吹、烫、定型,她很快就拥有了一头梦露的标志性卷发,再换上了具有强烈六十年代特色的白色亚麻裙装,和一件有些宽大的垫肩外套、粗跟高跟鞋、薄如蝉翼的丝袜。
“来。”在克劳迪娅的帮助下,她把假体固定在了胸衣上,又调整出了合适的褶皱,使得整体效果更加逼真。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珍妮的小屁屁,她细瘦的手臂则被忽略了:只要找准角度,再配合化妆,珍妮的手臂在镜头里不会过瘦,现在那种锻炼后的紧致感也会被遮去,观众的眼睛发现不了太多不对的,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们相当好骗,总会被本能给糊弄过去。
当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时,珍妮再一次为人类视觉的不可靠而感慨:她和梦露长得并不是很像,梦露的外貌有种孩子气的感觉,尤其是短人中,使她显得很稚气,而珍妮则是很标准的日耳曼美女长相,她的轮廓要比梦露强硬一些。但在恰当的化妆术修饰以后,借着阴影、高光和眼线、红唇、眉毛、黑痣……她看起来和梦露居然有六七分相似——
如果她再摆出梦露的招牌姿势的话,在这种种标志特征的模糊之下,有那么一瞬间,珍妮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和电脑屏幕里的梦露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们都是年纪轻轻的漂亮女孩,都有世界性的名气,都经过精心的修饰,甚至是人工的帮助,这个形象集中了许多人的心血,看起来相当迷人,但距离真实的她们实在都已经相去甚远,远到当她们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时,涌起的除了强烈的自豪以外,还有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仿佛在镜子里丢失了自己。
“非常棒。”克劳迪娅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和发型师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在充分准备和练习之下,试妆可以说是一次成功,这是服务大牌明星的必要素质。虽然化妆、试妆是很繁琐的功夫,但大牌演员们的耐性普遍不足,怎么在不打扰、弄痛演员的情况下尽快完成妆容,是大部分化妆师和发型师的必修课——虽然珍妮弗的脾气不错,但没人想挑战她的极限在哪,能够成功地在一小时内完成造型,也预示着在之后的拍摄中,每次化妆都不会太久,这让她们很是得意。
“我很美,是吗?”出人意料地,打量了一会镜子中的自己,珍妮却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对于第一次合作的发型师来说,也许这还不是那么奇怪,但克劳迪娅跟着珍妮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她几乎被这个问题吓掉了手里的刷子:珍妮一直都是很低调礼貌的性格,和自恋毫无关系,她会夸奖化妆师的出色工作,但很少会和现在这样,直接自夸起了自己的美貌。
“当……当然。”但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她仗着自己和珍妮多年的交情,抢先一步地回答上了这个问题,一边捉摸着珍妮的表情,一边有些玩笑意味地说,“你美极了,梦露小姐,我想即使是总统兄弟都会为你倾倒——我们很快就会接到他们的电话的,不是吗?”
事实上,在电影拍摄的时间段里,肯尼迪还不是美国总统,肯尼迪家族也还没有进入聚光灯前,梦露当然也不可能和他们两兄弟纠缠不清,但珍妮并没有纠正克劳迪娅的意思,恰恰相反,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略带得意、沾沾自喜的笑容,对着镜子转圈地查看起了自己的造型,“他们会的,是的,我想他们会的,这世上又有谁不会为玛丽莲.梦露而倾倒呢?”
这句话并不是玛丽莲会说出口的话语,不仅仅是因为它很自恋,而且也因为它的单词较难,不符合梦露的文化水平,但这的确是梦露在照镜子时常有的心理活动,珍妮现在的状态并不寻常,她虽然没有动用金手指,但却好像是处在了共情余韵之中,仿佛和那个真实的梦露牵起了一条心灵连线,关于她的一切都映照在她心里,她可以随时随地扎进这摊名为梦露的水里,但与此同时,她还清醒地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如果说之前的金手指是短时间内的痛饮,在淹没性的情感狂潮之后,会有一种窒息而空虚的感觉,那么现在她就处于一种舒服的微醺里,她不再费心维护‘自我’的形象,不在乎发型师和克劳迪娅会如何看待她的疯言疯语,反而很享受成为玛丽莲的感觉,享受着玛丽莲的心理状态,她是怎么为自己的美貌沉醉,怎么崇拜着自己,怎么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忘记现实的灰暗,她甚至享受着她内心深处的阴影,她不可告人的自卑和担忧——她的光辉和阴暗对她是如此的坦白,这让珍妮感受到了一种纯粹的快.感,一种权力在握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出演凯伦时的享受感相当类似,但要更上一层楼,如果说凯伦让人舒适,那么玛丽莲这个角色无疑更让人飘然欲仙,难以自制。
门被叩响了几声,然后打开了,有人在说着导演想要见她。珍妮转过身子,轻盈地走向了房门:从前刚入行的时候,她在走红地毯时曾经开启过金手指来共情玛丽莲,因为当时的她并不喜欢行走在众人的尖叫声和刺目的闪光灯中,即使后来随着她的日益老练,金手指不再必须,但珍妮必须对自己承认,她始终不能享受红毯,那对她来说确实一向是相当棘手的工作。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再认为对陌生人抛洒自己的魅力是一种负担,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美丽里,她喜欢漂亮的自己,喜欢有名的自己,在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她喜欢这一切,喜欢看到人们为她的魅力所迷醉,他们惊叹的表情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权力,让她获取短暂的安全感,她的行为举止、言笑谈吐仿佛因此变得格外优雅,她连中学都没有上完,但人们注视着她的表情让她仿佛成为了一个公主,一个女王……
珍妮一直对旁人的注意力感到羞怯,这一点她是有所感觉的,她也许可以学会自信地接纳这些惊艳的眼神,但要让她主动布施微笑与媚眼来风靡众生,她本能地是有些排斥,她可以对着摄影机这么做,经过努力也可以对着单个的人这么做,但她做不到在现实中对所有人这么做——她放不开,也许是不够自信,也许是从东亚文化圈中继承来的传统观念在作祟:如果你对一个人没有男女方面的好感,那么对他抛掷信号显然是有悖于道德的。即使是现在,她也不认为‘陈贞’会在回到现实中后这么做,但现在,她已经完全进入了玛丽莲.梦露这个角色,同时清醒又沉醉地与她共鸣,她仰着头,轻盈地踩着方根鞋走进了摄影棚,用富有深意的微笑和眼神注视着每一个人,沾沾自喜地看着摄影师、场记、道具师、灯光师……在她的笑容中不自在地瞪大双眼,脸上流露出窘态,她清楚地知道,她征服了他们,拥有了他们。
啊,这些轻浮善变的男人,她喜悦而又秘密地想,当他们得到她以后是多么的让人恼恨,不,她早已经学乖了,她决计不会轻易让他们得到,她只会这样残忍无情、纯粹出于故意地地戏弄着他们,叫他们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让他们为她颠倒痴狂却终究一无所获——这是男人的原罪,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而她绝不会为此心软。但她在面上绝不会露出分毫,恰恰相反,她会表现得格外天真无邪、和蔼可亲,仿佛刚才的性感不过是她的天赋,连她也无法控制,让他们即使被她伤透了心,也还会为她寻找借口,绝不会真正地憎恨上她。
她的眼光落到了场地中央的男人身上,他高大英俊、气质出众,淡然地凝视着她款款走近,仿佛丝毫不为她所动——他是全场最出色的男人,和这些凡夫俗子似乎根本不处在一个世界之中,但她不会被他骗倒,她看得出他的细微变化,那些蛛丝马迹,喉结的移动,眼神的变化,脚尖的挪移……他也一样受着她的影响,甚至于,也许在他那冷冰冰的外表下,他早已不堪一击地为她燃烧,只是多年的教养束缚着他的行动。这让她很高兴,她看透了他,但却绝不会给出一点回应,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不喜欢他的装模作样,她要伪装成一无所知,让他为自己的心意苦恼烦忧,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