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县女医林瑾!”
刘王氏登时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她才颤声问:“你就是小神医林瑾姑娘?”
不等林瑾回应,她却仰首望天,突然无声地大笑起来。
这笑端得绝望,毫无半点响声,却泪雨滂沱。
知道时机已成熟,林瑾收敛锋芒,上前将刘王氏扶起来:“王大娘,现在您可愿将真相和盘托出还我一个清白?也让我帮刘安洗脱罪名吗?”
“不!”用力挣脱林瑾的手,刘王氏猛地拔高声音:“林神医请离开吧!民妇实在无话可说!”
这回答出乎意料,林瑾不由怔住。
定定心神,她不死心地继续规劝:“王大娘?即便您不在乎刘安死活,是不是也该替我这个路人考虑考虑啊?我与你刘家无冤无仇根本不认识,如今白白背负与你儿子偷情杀人的骂名,您于心何忍?”
“于心何忍?呵呵!”刘王氏的目光倏地落在林瑾脸上:“林神医刚刚说过民妇是个聪明人,让我不要糊弄您。怎么?这么快林神医就想效仿,也要来糊弄糊弄我这老婆子?”
“你……”林瑾的瞳仁猛地一缩:“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林神医乃平江县声名鹊起的人物,自然也是聪明人。都说聪明人做起糊涂事破绽最多,林神医自己察觉不到吗?这里是大理寺的牢房,并非天字号客栈。倘若林神医已经在牢里被关押了十多日,如何能衣衫整洁,浑身上下药香四溢?
至于我儿姘头一说,更是无稽之谈。林神医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何必如此作践抹黑自己?要知道,女子的名节和清誉何等重要,一旦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所以,林神医就别在此故弄玄虚诓骗与我,您演得实在太蹩脚,民妇瞧着都替您嫌累!”
“你?”林瑾气结。
少顷,她张开五指按住自己的脸,无奈轻笑:“果然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让您老见笑了。
既然王大娘是个通透之人,那我也没什么必要继续隐瞒。没错,当日萧少卿将我捉回来有些苦衷。早在您老投案自首那日,我就被萧少卿无罪释放了,同时,也在审案堂内亲眼目睹了您老投案自首的全过程。我感动于您和刘安的母子之情,也不齿于苏员外的仗势欺人。故,答应萧少卿参与侦破此案。
王大娘,我知道您与刘安都是无辜的,也很清楚你们母子为何都争着认罪。但当日的情形您也瞧见了,仅凭您一人之力,是无法救出刘安的。所以,您何不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让我和萧少卿来助你翻案,为刘安争取一条生路呢?”
这话让刘王氏的表情变了两变,脸色比先前林瑾说自己是刘安姘头时更加纠结。
然而,就在林瑾以为自己要赢了时,刘王氏却猛地咬牙,硬邦邦道:“倘若……倘若救不出安儿,就让他在牢里呆一辈子吧!若是连坐牢都是奢望,那么,我们母子俩黄泉路上作伴,倒也不算寂寞。”
这话实在没头没脑、莫名其妙,林瑾登时瞠目结舌。
这老婆子要么失心疯了,要么脑筋不正常,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难不成,在牢里关了这么多天,刘王氏已经产生出了厌世情绪,想带着刘安一起下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