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双歪头,漂亮的眸子眨巴眨巴:“可是‘北嚣’在哪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或许是个小得不得了的地方吧。”既灵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行了,好奇心到此为止,赶紧去唤一下尘华上仙,告诉他我们要等得油尽灯枯了。”
“为什么我去唤?”
“你叫他他来得快。”
“哪有。”
“真的,他怕你骂他。”
“我……臭神仙?!”白流双起身是准备听姐姐的话嚎一声臭神仙的,结果一抬头,人家就在眼前。
既灵疑惑地随她一起抬头望,下一刻噗嗤笑出声:“也不用这么快吧,她还没叫呢。”
南钰怔在那儿,似有些恍惚。
白流双不敢碰他的剑,便只能抬手晃了晃:“喂,臭神仙?”
既灵也发现南钰好像不对,面露疑惑。
北嚣。
南钰敢肯定自己一定听过这两个字,可哪里听的,听谁说的,这地方又在哪,全然没有印象。他怀疑当时说这两个字的人也只是随口一提,压根没讲更多,故而只在他记忆里留了这么个极模糊的影子。
“我问到水行之法了。”叫不准的事情,还是回头找师父问问,弄个清楚了再和伙伴们说,否则也是徒增迷茫。
“真的?”既灵和白流双异口同声,再顾不得旁的细枝末节,满心满眼都是惊喜。
“嗯,”南钰点头,“不过——”他沉吟一下,御剑落至谭云山身边,“我只能和你说。”
谭云山早在白流双叫臭神仙的时候便睁开了眼,但没想到南钰会直冲自己而来,虽诧异,仍从善如流:“洗耳恭听。”
南钰带他去至稍远处,原原本本道来。
谭云山听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撂的狠话,倒让你受苦了。”
“这都是小事,”南钰真不在乎这个,相比之下,他更担心谭云山,“你想过成仙之后该怎么办吗。她可和既灵不一样,既灵是你好我就好,她是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谭云山愣了下。
他说过既灵心怀天下、善恶分明什么的,却从来没在“情”上给那个姑娘概括出什么评判。许是因为自己无法回应,便下意识不让思绪往这边走。
南钰旁观者清,一针见血。
被既灵喜欢上有多福气,自己未必就不知,谭云山想,可能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敢思得太清楚,否则舍不得松手了,拿什么去回那颗心。
“再说吧,”相比既灵这边的瞻前顾后,珞宓那边他真的没怎么想过,可能因为毫无记忆,也可能因为无心所以凉薄,“还不知成仙之后会记起什么前尘往事呢,何必现在自寻其扰。”
“也对。”南钰就佩服他的想得开,“我发过誓了,水行之法只能告诉你一人。”
“懂,剩下我来。”谭云山说着,转身朝等待多时的伙伴走去。
南钰站在原地,心里悄悄浮起一丝愧疚。
珞宓纵然有很多一言难尽的地方,但正因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吃过什么亏,某些时候,就会异常“好骗”。
放在从前,他绝对不会行这种耍文字游戏的伎俩。
近墨者黑啊……
谭家二少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伙伴们反省时首当其中的对象,一有什么狡猾行径都往他身上推,认定是被他带坏,若知道,他能咬破手指头用血书写冤。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入九天仙界,去到白泉,才能摘花饮水,习得此法。”谭云山没像南钰那样事无巨细,只挑关键,三言两语便说清楚,“如果顺利,便可直接由瀛洲入东海了,都不用再赶路,转瞬即到瀛洲之下。”
冯不羁打个哈欠,还没全醒,脑子有点跟不上。由瀛洲入东海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如何入瀛洲,才是大问题吧:“我们三个人一个妖,怎么去仙界?”
白流双也没太懂:“修仙不就是为了能去仙界吗,如果都进去了,还修什么仙?”
“成仙入九天名正言顺,”南钰收剑,快两步走过来凑近四人,“咱们现在进那叫偷偷潜入,一旦被发现,从思凡桥上扔下去是轻的,说不定扔之前还要先受冰笼之刑。”
“妖也要受吗……”白流双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南钰摇头:“妖不用。”
白流双舒口气。
南钰:“妖直接诛杀,精魄投忘渊。”
白流双:“……”
“你就别吓唬她了,”既灵哭笑不得白南钰一眼,“明知这趟根本不能带她,即便不被发现,九天上的仙气她也受不了。”
南钰没来得及张嘴,白流双先不干了:“那不行,不是必须摘了花马上掬水服下吗,我不上去就习不得避水法,还怎么和你们一起下东海?”
既灵摸摸她脑袋,柔声安抚:“下什么东海,老老实实在岸上等我们凯旋。”
“不行!”白流双想也不想,“前两个妖兽我就没赶上,最后这个绝对要和你们一起捉!”
南钰听着新鲜:“你一个妖那么执着捉妖干嘛,又不能成仙。”
白流双脖子一扬:“匡扶正义。”
“不是说妖入九天有危险,人就没有,”谭云山逐一看过伙伴,神情复杂,“发现是要扔思凡桥的。”
伙伴们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冯不羁:“听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