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思荞掩嘴轻笑,取了筷子,拿帕子擦过递到容启舒手里,说道:“下人说适才用晚膳的时候,堂哥只吃了那道辣子鸡,旁的却是几乎不曾下筷,我想着,堂哥您应是爱吃辣的!”
这样的善解人意……容启舒那自从离开忘名轩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的胸口,莫名的便舒展了许多。
“堂哥您偿偿看,我娘常说我是个笨的,也就是这道鸡汤面还能拿出手。”容思荞笑吟吟的对容启舒说道。
原先还不觉得饿,但在看到这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后,容启舒忽然就觉得饿了。他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容启舒放了手里的碗,接过容思荞适时递过来的茶盏,啜了口茶压下嘴里的油腻后,才开口说道:“汤汁鲜美醇香,面条筋道爽口,确实是能拿出手的一道好面!”
容思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堂哥,你可别被我骗了,我会的也就是这道面!”
容启舒淡淡一笑,放了手里的茶盏,看了灯光下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容思荞,“我们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儿,既使什么都不会,嫁了人,那也是金奴银婢的使唤着,夫家也不敢怠慢!”
容思荞笑了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我娘说,技多不压身,哪家的爷娶媳妇是想当菩萨供着的!”
容启舒点了点头:“你娘说得也有道理。”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便莫名的好了起来。
见气氛轻松下来,容思荞不由便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容启舒。
“怎么了?”容启舒迎了容思荞的目光,轻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说?”
“堂哥,芳华姑姑的事……”
容启舒才柔和下来的脸瞬间又凝起了霜冷,目光轻垂,稍倾,掀了唇角,淡淡道:“我会禀明祖父,这只是一个意外。”
“哎!”容思荞叹了口气,一脸茫然的说道:“堂哥,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当年芳华姑姑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我爹和娘义无反顾的收留了她,这十几年,凡是我有的,从来就不缺锦儿一样!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恨我们!”
“她不只是恨你们,”容启舒唇角绽起一抹讥诮的笑,冷声说道:“她恨所有姓容的人!”
“为什么?”容思荞掩嘴,满脸惊讶状的问道:“她娘当年做出那样的事,要不是……”
容启舒摆手,打断容思荞的话,“你刚才不也说了升米恩,斗米仇。”
容思荞闻言,不由便默了默,良久无力的长叹了口气。
两人默然无语的坐了一会儿,容思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对容启舒,说道:“不早了,堂哥你早些歇息吧,不是说明日还要赶回京都吗?”
容启舒站了起来,“明日不走,后日再走。”
“嗯?”容思荞不解的朝容启舒看去。
容启舒默了一默后,说道:“容锦坚持要等她娘出殡后再随同我一道回京。”
容思荞点了点头,“这也是应该的,必竟那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