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时间,先去工作间休息了会儿。
正看书,门外有响动,听声音是两个摄影助理在找东西。纪安宁没在意。
两个人一边翻找,一边说话。
忽然男助理对女助理说:“哎,你猜昨天喝酒,周哥告诉了我个什么事儿。”
语气神神秘秘的,这一听就带着八卦的气息。女助理问:“什么呀?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男助理说:“咱们摄影室不是被一个大老板给收购了吗?那大老板一直没露过面,只有马哥和几个摄影师知道他是谁,还不让告诉别人。你猜,这大老板是谁?”
女助理听得好奇心起来,一叠声追问:“谁呀?很有名的人吗?”
“不算有名。但是,”男助理说,“你认识。”
这可神奇了,这么有钱的大老板自己竟然认识?女助理给他勾得心痒痒,打他:“到底谁啊?你倒是说啊!”
“哎呀别打人呀!”男助理笑着,压低声音说,“就是纪安宁的那个男朋友!”
“哈?”女助理倒抽一口凉气,“啥?你说啥?”
男助理得意:“就是纪安宁的那个男朋友,闻裕!”
“我的妈呀!玄幻了!怎么回事啊!”女助理抚着胸口问。
“还能怎么回事啊,人家有钱呗,女朋友想当模特,人家就悄咪咪把整个摄影室都给买下来了。还不许说!不让纪安宁知道!想明白了吗!”男助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天啦!这简直是言情的情节啊!天啦!我怎么没有这么棒的男朋友啊!”女助理尖叫。
“卧槽!你小点声!”男助理忙去捂她嘴,嘘她,“别说啊,可别往外边说!咱大老板不让!就怕纪安宁知道了生气!”
“我懂,我懂!”女助理忙说,说完,又羡慕嫉妒恨,“这么好的男朋友,请给我来一打啊!”
男助理说:“那你得先减个五十斤……哎哟卧槽,杀人啦!”
两个人笑闹着,跑了。
“吱呀”一声,工作室的门推开,纪安宁倚门而立。
她靠着门框想了一会儿,想象闻裕这个家伙暗搓搓买下摄影室,每次和马哥见面两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种满满的霸总风的事,还真像是闻裕会干的呀。
纪安宁摇头笑叹。
又觉得自己心境真的变了。听到闻裕做这种事,竟然只是觉得好笑。
晚上在家里再看闻裕,总觉得他傻里傻气的,纪安宁忍不住嘴角勾了起来。
闻裕莫名,摸摸自己的脸:“有东西?”
纪安宁低头写作业:“没有。”
可那嘴角分明翘着啊。
他们俩是待在卧室区的小书房里,共用一张桌子。
一边摊着的是纪安宁的课本和作业,一边是闻裕的一大摞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
闻裕其实很忙,可看着纪安宁那翘起的嘴角,心思浮了起来。
他一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一边把脚探过去,踩纪安宁的脚丫。
纪安宁踢了他一脚:“做你事!明天不是一早要开会呢吗?”
闻裕悻悻地把脚收了回去。
纪安宁问:“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流言满天飞,有些傻子真信了。”闻裕说,“别担心,能稳住。”
他说得很自信,纪安宁托着下巴看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周五杨博拎着蛋糕,去精神病院看望自己的母亲。
他提前预约过了,看到他来,护士态度很好,提醒他:“不能有明火啊。”
杨博应了,礼貌道谢。
徐英住的是一件单人病房,条件很不错。她没有自残和暴力倾向,屋里允许有些家具,舒适度较高。不像有的自残倾向严重的病人,房间里空荡荡,什么都不能摆放。
徐英坐在窗前,木呆呆的望着外面的景色。杨博进来了,她也没反应。
杨博走过去,叫了声“妈”,徐英才转身,神情有些恍惚,见到他,惊喜地说:“你来啦。”
杨博却知道,徐英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跟杨远长得像,从好几年之前开始,徐英就一直把他当作了杨远。
杨博心中一酸。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温柔地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来给你过生日的。”
徐英的脸上,现出了幸福的笑容:“亏你工作那么忙,还记得我生日。”她甚至有了几分娇羞。这种少女般的神情,出现在她衰老的脸上,更叫人心中酸楚。
医院里不允许有明火,杨博只能给她插了蜡烛假装了一下,好在徐英精神不正常,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
当年,她一个初中毕业,在县城的厂子里工作的打工妹,突然被邻居家上过大学,在大城市混,有大出息,又长得那么英俊的杨哥哥看上,娶了,就是这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