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只是时迁这么折腾,恐怕会感冒。

他作了一会儿妖,何鸢说:“快睡。”

时迁听到她终于出声了,心里郁卒:“我睡不着。”

何鸢:“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时迁翻身起来,半撑着身体看着她:“如果我一直睡不着呢?”

何鸢:“我会把你打晕。”

时迁想了一下对方的实力,更加郁卒的倒回了床上。

“你活了多久,阿鸢。”

他问道。

这句话问了过后十分钟,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快睡着了都没得到回答。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何鸢说了两个字:“很久。”

时迁又清醒过来:“很久是多久,我问你,你是阿鸢吗,在……元帅身边的那个女人?”

何鸢:“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遍。”

言下之意就是:她刚才就回答过了,她是。

何鸢就是当年他的大爷爷等了一生的女人。

她不会老,也许还不会死,所有的人都是她漫长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这所有人里面,包含了时迁。

时迁惊恐的想道:那她也喜欢他吗?

后来又想,不太可能,何鸢要是喜欢他,为什么最后又要离开?

这两点在他的脑子里混乱的交叉成了一团。

时迁不免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二十多年来头一回喜欢的女人,对方特殊的有些可怕,淮京公子哥曾经开玩笑说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你时迁看上,现在答案呼之欲出,何鸢这样的,全天下仅此一个,与众不同的超出科学能解释的范畴了。

时迁心如乱麻,睡不着了。

他一想到他也会像时勉一样,会生老病死,会长眠地下,而何鸢照旧在人世间活蹦乱跳的,也可能在他死后的几百年里,人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了——那我算什么?

时迁心想。

这件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害怕。

时迁不畏惧死亡,出任务的时候总是最坦然,最直率的一个,他有些时候出任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哪怕被子弹打中的时候,他都没有畏惧死亡,但是这一刻,时迁切切实实的在害怕。

他死了,不就意味着看不到何鸢了。

他们的生命线是不对等的,无法相伴一生,也无法白头到老。

时迁之前的种种瑰丽幻想,如今碎成了饺子馅儿。

他的心跳声太快了,何鸢的耳力极好,对方这乱来的心跳被她听见,叫她有些疑惑:他在怕什么?

何鸢只能判断出时迁的情绪不稳定,不过没能猜出时迁在害怕什么。

她这时候不好放任不管,何鸢对他很有好感度,这好感度谈不上爱,只能说是占有欲。

古今中外的龙都这个德行,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牢牢地拽在手里不撒手,她就算用不着,也要把这些珠宝钻石藏进自己的洞穴里,谁来了就杀谁。

她的身份具体来说不是龙,但她在昆仑山上成日和这些生物混在一起,难免学了一点儿去。

时迁是她自己找到的感兴趣的人,她一样心生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占有欲,并且丝毫不顾忌别人愿意不愿意,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活人和死物又有一些不同,如果是喜欢珠宝,那她只需要把珠宝搬进昆仑山深处堆起来就好。

但如果是活人——活人这生物就很难办,但凡想去占有一个活人,那她就得费点儿心思去照顾他。

因为人是很复杂的生物。

何鸢一根线条的思维模式很少出现其他的情绪,而多线条的活人情绪就多了。

像时迁,现在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复杂的何鸢看不懂他。

这个状况直到一个月之后都没有好转。

何鸢没把那个光盘收回去,时迁干脆研究起来。

他不仅研究光光盘,他还研究起了野史。

正史里面没有何鸢的记载,他不得不踏入多年不去的图书馆里找,野史上对她的记载很多,时迁因为认识何鸢本人的缘故,看野史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书上说的是真是假。

——完全是真的。

无论是性格也好,做事方法也好,都跟何鸢像极了。

他合上书,叹了口气。

他早该注意到,在《江山》的电影中,那个阿鸢的眼下也有两颗小痣,他应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