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因为秋禾秋叶几个人疏远了真心待她的流朱,这辈子不会了。
苏心漓交代了一句,便自己撩开帘子进了内室。
苏博然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她这时候过去,十有八九会被他当做撒气的工具,再有方姨娘和苏妙雪的挑唆,说不定还得挨一脚呢,她好不容易从乱葬岗平安无事的回来,干嘛还上去触那个霉头,不定又得和上辈子那样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一直都不好呢。
她就不去,先把他们晾一晾,有这菊花茶,就算苏博然气疯了,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忍着,谁让他怕她的大靠山呢。
这叫以柔克刚,让他们那些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憋也憋的他们暗暗咬牙吐血。
“孽女!”
苏博然听完秋叶的话,怒骂了一声,盯着流朱手上冒着淡淡香气的菊花茶,气的脸色铁青,青筋爆出,吓得秋叶跪在地上,她胆战心惊的看了方姨娘一眼,见她正用赞许的神色看着自己,顿时心头大定,看样子自己的赏是少不了了。
“相爷(爹),您息怒,可别气坏了身体才好。”
方姨娘和苏妙雪两人一左一右冲到苏博然跟前,柔声劝道,伸手不停的替他抚背顺气。
苏博然看着流朱手中冒着热气的菊花茶,右手的拳头越握越紧,他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将那些东西统统给砸了,但是不行,这茶可是皇上御赐之物,而且是定国公亲自着人给苏心漓送过来的,这要传出去,那就是对圣上不尊,对定国公不敬,定国公府现在正气头上呢,他现在可不能落下话柄,不然的话,头上的乌纱说不定都会被他们闹没了。
孽女,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然用定国公府来压他气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爷,姐儿爱俏,小姐今年十三岁,正是最爱漂亮的年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因为爱漂亮就迟迟不肯见父亲,那就是不孝,琉璃以孝治天下,苏心漓此举传出去,定然会被世人诟病的。
一直以来,苏心漓内向又胆小,而且很怕苏博然,每次见了他,就和老鼠见到猫似的,避之不及,苏博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她那个胆小鬼敢来才怪了,所以这样的结果,方姨娘早料到了,不过她没想到苏心漓居然还让人送茶过来,而且还显摆皇上对定国公府的恩宠和定国公府对她的宠爱,难道她不知道定国公府那就是相爷不除不快的心头刺吗?她这不是激怒相爷是什么?果然是程立雪的女儿,和她娘一样空只有一张皮囊,事实上却蠢笨如猪。
不过方姨娘倒是希望苏心漓能来的,相爷正在气头上,她一来,说不定就会被踹一心窝脚,加上之前的被劫受到的惊吓,就她那娇贵的小身板,肯定得躺床上,至于躺多久,那还不是她说了算的吗?然后,她和妙雪完全就可以按照之前的计划,趁着她对苏博然寒心,在病榻前好好的照顾她,到时候还怕她不感动吗?只要她心向着自己,不要说相府夫人的位置,就连整个定国公府都得为她所用。
方姨娘心中恶毒的想着,面上流露出的却是浓浓的自责,“是妾身不好,对不起姐姐的托付,小姐才十岁一下就失去了姐姐和哥哥,妾身看她实在可怜。”
苏博然看着方姨娘这个样子,自是心疼,越发的讨厌苏妙雪,觉得她吃里扒外。
“姨娘,这不关你的事情,姨娘虽然劳心劳力管理相府这么多年,但在小姐眼里,你就是个奴才,而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爹,姨娘真的好委屈。”
苏妙雪靠在苏博然的怀中,说话的时候眼角却瞥向流朱手中冒着热气的菊花茶,才一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香气。
这可不是一般的菊花茶,名为雪菊,长在安山山巅的岩缝中,总共不过五十株,冬天迎雪盛开,降火明目,还能美颜,每年有不少人为了寻找个丧命,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就算是安山的父母官也不敢喝的,这东西,有多少都是要上贡的,定国公就喜欢喝这茶,每年的大头皇上都赏给他了,整个相府,就只有她的漓心小院有,苏博然要喝,还得问她拿,托苏心漓的福,她喝了几回,一整天,口齿都留着那香气。
爹不要,回头她倒是可以问那蠢丫头拿一下,反正她好糊弄的很。
“相爷,小姐才受了惊吓,身子不适很舒服,早上醒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小姐敬重相爷,说要打扮整齐才能见相爷,所以才要沐浴更衣的,还有这雪菊花茶,小姐尝着觉得好才让奴婢送来的,小姐常说,相爷一个人支撑相府不容易,一定要好好孝顺相爷呢。”
流朱看着苏博然身边那一唱一和为了昭示可怜还哭出声的两母女,心头厌烦,早知道就该劝着小姐一起来了,让她看看这两母女的真面目。
流朱正这样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苏心漓的声音,“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老远就听到姨娘和姐姐的哭声?”